“我們還把藏族群體的遺傳組份同東亞其他很多群體的遺傳組份進行了細致的比較,發現藏族同中國北方群體有非常相似的遺傳組份組成。另外,考古方面發現,青藏高原上的細石器同中國北方的細石器很相似;歷史記載藏族人的祖先‘蕃’與中國西北的古氐、羌部落關系非常密切。這些研究也支持了我們還有其他研究者對藏族的遺傳學研究結果:即從母系遺傳角度來看,藏族的絕大部分遺傳組份其實來自于中國北方群體。”孔慶鵬說。
張亞平課題組的研究也得到復旦大學副校長、國際人類基因組組織理事金力教授的支持。近些年來,他帶領自己的研究小組也一直在利用分子人類學的方法追蹤現代人尤其是亞洲人群的遷徙、繁衍和族群起源等有關問題。他在接受《北京科技報》采訪時表示,他的課題組采用標準和常規的基因研究手段來研究藏族群體,其研究成果對厘清藏族的源流和演變具有很大的價值。
金力表示,雖然在人類學研究領域,分子人類學和考古人類學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研究方法,前者是利用現代人的信息片段來研究其祖先的源流和遷徙路徑,而后者是利用遠古人類留下的信息片段來推斷他們的遷徙和演變。就一般意義而言,它們在推斷古人類的生活年代時因為研究方法的不同及誤差會有一些不一致,有時甚至還會相差很遠,但是如果擁有的樣本較多,就會出現一些比較一致的結果。而這樣能夠相互印證的結果就比較可靠。
但是,目前張亞平課題組的研究和一些考古結果卻和冰川理論發生了一些沖突。此前的理論一直認為,1.6~2.4萬年前青藏高原被冰川所覆蓋,不可能有古人類居住。現在張亞平課題組的基因研究證據和考古學證據都否認了這個觀點,這是不是意味著當前的一些冰川理論有誤呢?
對此,孔慶鵬表示,關于青藏高原在末次冰盛期的冰川覆蓋情況一直存在爭議。研究者們最初認為在末次冰盛期青藏高原整個被冰川覆蓋,但是隨著研究的深入展開,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在末次冰盛期青藏高原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連續覆蓋整個區域的大冰原,而是一小塊一小塊的不連續地占領一些山頭的冰川。
孔慶鵬說,現在有古環境研究表明,在2.5~5萬年前,青藏高原的環境相對還比較好。到末次冰盛期,雖然青藏高原上的氣候條件已經變得比較惡劣,但是也并沒有像原先所想的整個被冰原覆蓋。因此,舊石器時代晚期的現代人類祖先得以在青藏高原幸存了下來。
但是無論是來自考古人類學還是分子人類學的證據,目前藏族的祖先都給后人留下了一個謎團:青藏高原生存環境嚴酷,這部分人群為什么會在2萬多年前從中國的北方進入到這里并定居下來呢?孔慶鵬對記者坦陳,目前這個問題他們也還無法做出回答,有待進一步進行深入研究。(北京科技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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