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各國央行“開動印鈔機”,激起通脹預期,帶來遠期通脹風險
國際金融危機爆發以來,美國、英國等國政府先后推出超常規的金融和財政刺激方案,美國、日本、英國和瑞士等國央行還陸續采取了零利率政策和定量寬松的貨幣政策。西方國家選擇“開動印鈔機”來維持極度寬松的銀根和充裕的流動性,不僅是為了保證金融體系和金融市場的穩定,還是為了向通貨緊縮宣戰。同樣,我國也通過猛增信貸來達到“保增長、防通縮”的目的。
不管以何種方式尋求貨幣擴張,全球范圍的擴張性貨幣政策已經激起了通脹預期。全球通脹預期上升主要體現在兩點:一是今年3月份以來以原油為首的國際大宗商品價格及全球股市普遍出現上漲,上半年國際原油價格反彈幅度接近50%。二是全球債券市場的收益率曲線正變得越來越陡峭。中長期債券對通貨膨脹十分敏感,因此通脹預期的增加會使得中長債收益率上升,從而使債券收益率曲線變得陡峭。
我國股市和房市的活躍,以及國內商品期貨價格上漲,債券收益率曲線變陡峭,也反映出社會通脹預期在形成。此外,今年3月份以來國際大宗商品價格帶動下國內商品期貨價格的上漲還可能對我國同類商品現價形成一定的傳導。在信貸猛增的帶動下,6月末,M2同比增幅創1997年以來的新高。按照貨幣主義的觀點,“通貨膨脹是一種貨幣現象”,M2的快速增長無疑將增加遠期通脹風險。總體來看,在國際大宗商品價格恢復上漲可能帶來“輸入型”通脹壓力、貨幣供應量快速增長以及國內通脹預期在形成等多重因素影響下,未來由通縮轉換到通脹的風險開始顯現。
4、信貸擴張過猛,催生不良資產反彈之憂
信貸的大幅增長對于提振信心,促進實體經濟的復蘇,以及緩解通貨緊縮具有積極作用。但在充分肯定貸款的積極作用的同時,也不應忽視貸款高增長帶來的風險。在上半年信貸投放中,商業銀行競相爭搶信貸資源,存在一定的非理性和過度競爭。具體體現在:一是一季度短期貸款與票據融資出現不合理增長。在信貸猛增的初始階段,由于短期內缺乏足夠的貸款項目儲備,各家商業銀行為“跑馬圈地”,不得不采取突擊發放短期貸款和票據融資的方式來做大貸款規模。在去年11月份到今年2月份的4個月內,用于滿足企業流動資金需求的短期貸款和票據融資占全部新增貸款的比重達61%,而中長期貸款占比僅36.2%。按照普遍的觀點,去年底到今年一季度,我國經濟處于谷底,企業流動資金需求并不高,而恰好在這個階段短期貸款和票據融資出現井噴,這樣的背離說明商業銀行在信貸投放中存在一定的非理性。
二是“羊群效應”使商業銀行放貸存在盲從和過度競爭。在今年一季度的信貸猛增中,國有商業銀行成為信貸投放的“領頭羊”。一季度國有商業銀行新增貸款占全部金融機構新增貸款的比重為50.5%,比上年第四季度提高12.7個百分點。但二季度中小銀行貸款增長超過國有銀行,成為信貸投放主力。據披露,二季度四大國有商業銀行占全部新增貸款份額下降到不足40%,而中小銀行貸款投放在二季度出現沖刺,占全部新增貸款的比重超過60%。造成這一格局變化的原因主要是國有商業銀行在資金實力和爭搶政府項目方面存在絕對優勢,因此在一季度的貸款競賽中,四大國有商業銀行勝出。一季度的信貸猛增使得國有商業銀行已基本超額完成了全年的信貸計劃,中小銀行則存在缺口,這樣二季度開始國有商業銀行貸款積極性有所降低,中小型銀行奮起直追,成為貸款投放的主力。各家商業銀行在上半年貸款競賽中你追我趕的行為,具有一定的盲從和非理性,而且商業銀行的羊群效應在一些領域已引起過度競爭,在激烈的競爭下,商業銀行能否進行審慎的風險評估令人擔心。
在本輪信貸猛增中,對于商業銀行存在的非理性行為和過度競爭,不免令人擔憂未來不良資產會出現反彈。事實上,如果下半年信貸投放延續上半年的節奏和規模,那么銀行體系的風險將形成并放大。除了可能的壞賬風險外,上半年貸款投放仍然存在長期化、集中化、大項目化的傾向,信貸集中度過高,銀行信貸行為高度趨同,信貸風險在加大。
5、外匯儲備先抑后揚,國際游資流動活躍
受國際金融危機沖擊,我國貿易順差和吸引外商直接投資的規模都出現下降,而國際游資也一度呈現流出跡象。今年一季度,我國新增外匯儲備僅77億美元,比去年同期少增1462億美元。如果用新增外匯儲備與同期貿易順差和新增FDI的差值來簡單匡算國際游資的變動,則今年一季度,新增外匯儲備規模要低于同期貿易順差和FDI之和766億美元。無論從外匯儲備的增長看,還是簡單匡算的游資變動看,今年一季度國際游資均呈現抽逃跡象。但二季度以來,隨著我國經濟企穩回升,股市、房市回暖,國際游資又在重新流入我國。二季度我國外匯儲備增加1779億美元,比去年同期多增512億美元,二季度新增外儲是一季度22倍左右。二季度新增外匯儲備超過同期貿易順差和FDI總額1219億美元,顯示熱錢再次大幅流入。
由于以美聯儲為首的西方央行采取超常的定量寬松政策,導致國際金融體系再次充斥著過多的流動性,而今年二季度以來全球股市普遍出現反彈,顯示國際金融市場上的投機行為在恢復。國際金融市場資金充裕、投機性回升為短期國際資本頻繁流動創造了機會,而國際游資在我國快進快出,將加劇我國金融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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