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傳統意義上,健康不僅僅是指一個人的軀體健康、而且還包括心理健康、社會適應良好和道德健康。健康概念應是以上4個方面的有機統一。對于健康概念的認識已由過去的“個體生理健康”模式向“生理-心理-社會適應”綜合健康模式轉變。
當前,學術界對健康理念的研究和應用已經發生了顯著改變。首先,在研究視野和對象上,已逐漸從相對狹義的生物生命體的健康向更廣義的、非生物的復雜組織系統的健康擴展。其次,在研究方法和研究理論上,已逐漸從醫學、生物學等學科領域向生態學、地理學、社會學、經濟學、管理學、系統學等學科廣泛滲透(圖1).如今,人們不光是用健康一詞來表示一個人的良好身心狀況;更多時候,人們使用健康概念來表達一個復雜組織系統的良好運行狀態。
圖1 國家健康概念提出的學科研究背景
從復雜系統的角度看,國家是在特定的時空邊界之內,由其“自然-經濟-社會”(NES)組成的具有自主行為特征的復雜生命組織系統。國猶身也,國家和個體的人的相似之處在于,兩者都具有典型的生命周期特征:從誕生開始要經歷一個個生命周期階段,如嬰兒期、幼兒期、少年期、青年期、中年期、壯年期、更年期、老年期。但是,兩者又存在著許多本質上的不同,“國家生命周期”概念只是描述國家生命階段性特征的一個隱喻。人的預期壽命具有一個特定的時間尺度,因此,死亡對個體的人來說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對于一個國家來說,不存在死亡的不可避免性,其生命時間跨度具有很大的“不確定性”和“擴展性”。正是“周雖舊邦,其命惟新”、“如將不盡,與古為新”,國家可以通過自我變革和創新,實現代謝自我更新,保持國家機體健康,超越國家生命周期陷阱。中國是一個既古老又常新的國家,五千多年來,泱泱華夏文明之所以能夠生生不息、代代相傳、持續發展,是同其內在的自我變革、吐故納新、與時俱進分不開的。
一個國家在生命周期的不同階段,會面臨不同的特征問題。在生命周期的不同階段之間進行過渡和轉換時,某一階段屬于“正常的”的問題有可能在另外一個階段就屬于“病態的”;生命周期某一階段起作用的行為,在另一階段可能就不起作用了。對一個國家來說,要成功實現生命周期階段之間的順利轉換,是極其困難的,面臨的挑戰往往是致命性的。一個國家在“中青年”時期,其生命活力旺盛,機體免疫力強,一般具有較強的抵抗來自外部的打擊能力和處理來自內部的危機能力;如果國家處于“老年時期”,遭遇同樣強度的打擊和危機,就有可能使國家崩潰和解體。國家在其生命周期的不同階段,具有顯著的生理、心理、行為等標志性特征,一個國家生命周期階段的識別,“歷史年齡”不是必然依據和唯一參考系,要綜合把握其“生理年齡”、“心理年齡”和“行為年齡”。一個國家的歷史年齡不可變,但是其“生理年齡”、“心理年齡”和“行為年齡”可以通過后天的身心修鍛煉,獲得加速或減緩,減緩衰老,彌補缺陷,永葆青春。因此,識別一個國家的年齡譜系,判定一個國家是否成長或衰老,不能單純看“歷史年齡”,更重的要看其“生理年齡”,尤其是“心理年齡”和“行為年齡”。
國家作為一個復雜的生命組織系統,亦存在“健康”問題,可把“國家健康”理解為“國家運行的一種良好狀態”,即國家是一個具有自主生命特征、復雜的組織系統,各組成部分能夠各司其職、各盡其能,相互協調統一,具有良好適應自身發展和處理外界環境變化的能力。準確理解國家健康概念,需要把握國家健康概念的“動態性”、“整體性”、“平衡性”、“變革性”等關鍵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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