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生活在中下層的客家人,幾乎人人都會有一個甚至多個花名。如芋頭、番薯頭、樹頭、唐梨頭、叫花二、瘌痢三、五疤瘌、高腳六、矮古七等等。客家人的花名與正名、乳名、昵稱的含義是很不相同的,與小名和外號也有區別,其特點就在一個字:“損”。被叫者則“賤”。
女性的花名相對比較簡單,如果是童養媳,一般會在其原姓氏后加上個“嫲”,如羅嫲、陳嫲;非童養媳多叫二嫲、六嫲。更損的花名是在其后面加上“婊”字,如胡婊、劉婊,似乎已經賤到至極。
客家人的花名帶有著明顯的客家發音特色,譬如男性的通常都會連綴著個“古”、“氐(dǐ)”、“公”等輔助字音;女性的則一般后帶著個“麻”、“婆”等音;而“鬼”音則稍微顯得有點中性,但在大多時候還是偏給男性多一點。
客家人的花名含義那么損,亦能被眾多的客家人所接受,這跟客家人的傳統思維方式有關: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正中了客家俚語:“人愛人打落,火愛人燒著”的意思,正好能激發被叫者的學習激情,捋起褲腳做贏人的斗智,這是客家人之所以能接受花名的原因之一。
粗生易長的生命絕大多數是被人們視為卑賤之物,不需要多少付出。如草木魚蟲,弱小卑賤并不影響其日后成為棟梁材。這與心底愿望的初衷不謀而合,這是客家人之所以接受花名的原因之二。
面對現實:是烏鴉就不愿被人說是鳳凰,我家本來就不是富貴人家,你卻說我孩子是龍骨鳳坯,那么,說者極可能別有用心,聽者一般也會心存芥蒂。如果雙方實事求是,不拘禮節,就容易促膝談心,拉近叫花名者和被叫花名者的距離,這未嘗不是好事。這是客家人之所以接受花名的原因之三。
一般來說,人名都是有一定含義的,花名亦然。而作為被叫者的監護人,對那么下賤的花名卻承載有一定的希望,如叫花古,他的監護人一般就是希望被監護者饑寒交迫都無所畏懼,大難不死者必有后福。如老婢嫲,也是希望她受盡磨難有后福,只不過希望這些磨難僅僅表現在花名里,既然在花名里已有過磨難,以后生活應該如雨后彩虹,三衰過后是六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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