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憩
畫室外院
畫室外院
瑞雪
我畫虎始于喜愛,由不自覺到自覺,一旦作為創作選項,試圖攻關,自會發現其極高的難度。例如毛的走勢,雖肌肉而變化,隨骨骼的啟程轉合動分,不易察覺的細微區別又恰是皮毛的顯著特色。畫虎不了解老虎,不了解虎的骨骼、肌肉及其所帶動的毛色變化,就很難畫的深入。通過長期的觀察、寫生,潛心研究,諸如此類的難題能在作品中得到比較完美的解決。我在創作中側重虎的神態刻畫,表現虎的那種從容、安詳、高貴的神韻,無與倫比的健美,那種默默地對視,不怒而威,那種神逸從容,姍姍可愛的一面,在作品中我舍棄威猛,注入了很多人格化的東西,用擬人的手法表現她們,使其可親可愛,如《愛子圖》、《合家歡》。這樣的作品一看就讓人心生暖意,在憐愛子女方面,動物與人是一樣的。《回眸于崽樂相融》是我的一幅傾心之作,一只大虎,五只小虎,其樂融融中有各種各樣的神態、表情、動作,大虎劍眉吊額,眼角上提,鼻梁收攏,嘴角頜動中虎須也隨之抖動,腮部堆成豐富多變的紋理,生動有趣,滿臉的關愛、慈祥。這種嘴角似張非張,兩腮向上提拉、堆積,已是我畫虎的符號化處理,顯得深藏不露,不怒而威,而又不失憨態可掬。虎崽們則稚氣未脫,生性頑皮,或偎著母體撒嬌,享受母愛;或一旁捉對嬉戲,天趣和諧。《雙雄圖》、《相戲圖》、《松海聽濤》等一些作品著重表現自然狀態下的虎,把工筆虎和寫意環境結合起來,使畫面看上去松緊有致,開合有度,試圖表現出一種詩意美。如《松虎圖》中,兩只老虎一站一臥,一動一靜。毛色一塵不染,可觸可摸,收放中似能感到絨毛柔軟中的顫動,以其精致、細微,實現美的極致。那只站立之虎似向我們迎面走來,專注的凝思是多么沉靜和肅穆。在設景上,以巨大的蒼松構成廣廈般的造型,給虎以庇護感,也使整幅畫面形成寬厚、空靈的氣勢。畫面底部,老虎棲身之處則不置一物,潔白無染,與上半部的蒼松形成反襯,干凈利落,烘托虎的高貴潔凈。然而這樣的畫面畫多了,卻也從畫面的背后滲出一絲絲悲哀,主觀上的唯美情緒使自己沉浸其中,而客觀上的實際情況卻不容樂觀,要想表現老虎那君臨山野的氣魄,恐怕只能在自己畫中不斷開掘。我畫虎一方面源于喜愛,另一方面想通過畫面讓現代人更多地關注虎的生存狀態,珍惜人與自然,人與動物之間的和諧狀態,現在,隨著人類物質欲望的膨脹及生態環境的破壞,老虎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少,使得老虎面臨著滅絕的危險。動物園、野生動物園那小小的一隅,為老虎提供了一定的保障,而這種圈養使老虎的野性逐步喪失,最終變成家養的“大貓”。所幸的是有人意識到了這一點。前段時間在電視中看到,一位從美國歸來的學經濟管理的女士和她的先生在非洲買了大片的土地用于華南虎的野化訓練,華南虎號稱“中國虎”,卻要去非洲進行野化訓練,這本身就夠可悲的。鏡頭的最后是一只華南虎在非洲原野上的頭部特寫,那凄迷無助的眼神,流露出對家鄉的無限眷戀。畫外音是2008年以后,華南虎將陸續回歸,這期間要為他們準備出一片能為之生存的棲息地。但愿老虎瀕臨滅絕還只是預感,但愿生態環境日益惡化的狀況能得到有效遏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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