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過剩的時代。滯銷的商品被剩下了,在婚姻情感上滯銷的那部分人也被剩下了。
在柏拉圖的《對話錄》中有這么一段假設:原來的人都是兩性人,自從上帝把人一劈為二,所有的這一半都在蒼茫人世上尋找那一半。愛情,就是我們渴求著失去了的那一半自己。
于是,我們窮盡一生的時光去尋覓自己的另一半。這個過程難免孤獨和寂寞,也難免失望和痛苦,也許還會很漫長,甚至特別漫長,但是,我們本是雌雄同體的,自我復原是一種本能。另一半能修復我們身上和心上所有的缺口,兩個孤單的靈魂最終合二為一。
這就是柏拉圖關于愛情的一個浪漫并充滿了神話色彩的著名假設。倘若這個假設成立,可能會出現這么三種結果:有的人找對了那一半,也有的人找錯了那一半,還有的人一直孤單著。
這里,我們要說的是最后一種人。這種人正在以幾何級數增長,他們被稱為這個時代的“情剩”,意為在通往婚姻的競爭中,被剩下了。不管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被“剩下”多少有些尷尬,也最終成為了話題。
這是時代與制度的合謀。在一個工業化日漸繁榮、城市化急劇變遷的時代里,單身者尤其是女性獲得了經濟、知識以及各項社會權利的大躍進,人與人之間或人與家庭之間的依附關系日漸疏離。這是單身的資格。然而,社會并不徹底的寬容。在以婚姻為本位的社會里,婚姻制度被認為是社會管理中最穩定的一種制度,夫妻之間的雙邊壟斷占有被認為是所有關系中最可靠的關系,因此,婚姻被視為所有人最終應然的歸宿。于是,游離于婚姻之外的單身者,從觀念到制度,多少都受到了歧視。從這個角度看,“情剩”不只是話題,它還可能成為問題。至少,它對社會的穩定并無多少貢獻。
當然,這樣的解讀很煞風景。因為,大多數“情剩”的心里同時住著理性和感性。在婚姻的選擇上他們極盡克制,然而,在內心深處,始終無法抑制對“那一半”的向往和憧憬。
我要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等著你的,不管在什么時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總有這么個人——這是張愛玲被奉為經典的一句名言。孤獨守侯的歲月里,它給予了“剩男剩女”們最溫暖的慰藉。
情剩問題
“情剩”——這個有些尷尬和自嘲的群體正在不斷壯大,并且普遍存在于現代都市。一股單身潮無可避免地在各大城市急速蔓延。
2008年末,有關“剩男剩女”的愛情喜劇電影集中地上映。馬儷文執導的《桃花運》率先上映,張建亞的《愛呼2:愛情左右》、徐克的《女人不壞》緊隨其后,后來的馮小剛的《非誠勿擾》則將“情剩”風推向了高潮。
無論是《愛呼2愛情左右》中光彩奪目的主持人聶冰,還是《非誠勿擾》中一夜暴富的秦奮,他們都是現實生活中典型的“情剩兒”。在繁花似錦的都市人潮中,他們始終尋不到屬于自己的愛情。《桃花運》的英文片名很是耐人尋味——《Desire of the Heart》,徹底揭露了都市中各個年齡段的“剩女們”內心的隱欲:內心對愛充滿著渴望。
藝術永遠取材于生活。現實是:這真的是一個“情剩”風行的時代。
我們第一次宣告“剩男剩女時代來臨”是在2006的下半年。2006年5月26日,中國經濟網以頭條報道了這個標題,2006年8月社科類書籍《剩男剩女》出版。那時候的數據顯示:2005年北京剩女數達30萬;上海43萬……數年以后,這樣龐大的數字已經以幾何數在增加。
“情剩”——這個有些尷尬和自嘲的群體正在不斷壯大,并且普遍存在于現代都市。一股單身潮無可避免地在各大城市急速蔓延。
在此之前,社會學界認為,中國曾經出現過三次單身潮:第一次出現在1950年第一部《婚姻法》頒布之后,大量“一夫多妻”的婚姻解散,形成巨大的女性單身人口;第二次是因為“文革”結束后,急劇形成龐大的返城大齡青年群體;第三次,則是在上世紀90年代前后,理想主義在青年男女中盛行,感情開始在婚姻中得以強調,“感情破裂”作為一個模糊的標準可以作為離婚的合適理由,使離婚人口突然劇增。
但這一次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單身潮,與個人選擇和取向相關,與政治和歷史無關。>>>張愛玲姑姑做“剩女”到極致[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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