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象集體崩潰的背后
剛剛以英雄的姿態成為商業雜志的封面人物,卻可能在幾個月之后銷聲匿跡甚至淪為階下囚。中國的一些企業家,如螃蟹般,一紅就死。
為什么企業家的形象如此脆弱?中國有具有真正企業家精神的企業家嗎?
在美國,每16個人中可能有一人具有企業家精神;在歐洲,每26人中可能有一人具有企業家精神;在日本,每36人中可能有一人具有企業家精神;而在中國,每200人中還找不到一個具有企業家精神的人。
人們不得不追問為什么我們鮮有真正的企業家。
黃光裕出了問題,有人說是不守規則惹的禍;李彥宏出了問題,有人說是股東要求利益回報逼的;牛根生出了問題,有人說真正的禍首是行業潛規則。但是,當黃光裕、李彥宏、牛根生這樣一批人都出了問題時,誰能知道,那又是誰的錯?難道是制度陷阱?
在這個陷阱密布的企業森林,朱新禮似乎是個異數。
盡管網上八成的網民反對可口可樂收購匯源,盡管他被罵為商界的“范跑跑”、“中華民族的叛徒”,滔天的“口水戰”把商業事件升級成了民族道德事件,可他仍然堅持“把企業當兒子養、當豬賣”的企業理念,力排眾議,以“上帝都動心的價格”把匯源出售給洋品牌。
這個農民執意脫下民族品牌這件“華麗卻長有虱子的袍”,選擇了一件能“過冬的棉襖”。
他的企業理念不為人左右,他很清楚自己想干什么。他選擇了從競爭激烈的下游銷售產業退出,轉向上游,回到果園,跟農民在一起,為果子找出路。他認為這是他的“藍海”。
顯然,并不是所有的企業家禁得起經濟周期的下行趨勢,找到自己的“藍海”。嚴格的說,當下,少有企業家有恒定的企業精神和企業倫理。
為什么關于企業家的爭議如此多。為什么商人與官員的界限如此混沌不清:商人像政治家,政治家像商人,商人像學者,而學者也像商人。
這都是“不確定”鬧的。
經濟學家張維迎把不確定性,劃分為市場的不確定性和政策的不確定性(制度的不確定性)。創新劃分為技術的創新、商業的創新與制度的創新。
我們中國企業家很多時間在忙于應對政策的不確定性、在忙于制度創新,而西方企業家主要在忙于應對市場的不確定性和技術、商業的創新。
沒錯,我們的很多企業家把才華過多地花費在應對政策的不確定性上,正如“工夫在詩外”,稍有不慎,企業家就會掉進各種“陷阱”。在灰色地帶打撈第一桶金,后來縱橫股市的資本玩家黃光裕,就是典型的例子。
李彥宏何嘗不是另一種“互聯網上的投機者”?任正非不也是在勞工法律不完善的時候“狠榨一筆”嗎?馬明哲不也是鉆了薪酬體制很“中國特色”的空子?
當制度存在陷阱時,我們沒有理由抱怨惟利是圖的“威尼斯商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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