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陸是北京一名牌大學外語專業的畢業生,從大二開始攻讀國際關系的第二學位,4年下來拿到了兩張頗具“含金量”的學位證書。但面對眾人的羨慕,小陸卻高興不起來:“也就是圖個證!我學了兩年多的國際關系,可要真談起伊朗核問題來,還不如北京的出租車司機呢!”
小陸的感受,只是眾多選擇了攻讀第二學位的學生的縮影。
報名易 門檻低
大部分人沖學位證而來
高考時,小湯沒能進入自己心儀的英語專業,可這并沒影響她對英語的熱愛,大二時,她毫不猶豫地報名參加了學校的英語第二學位課程。
為補充知識,為滿足興趣,為就業增加砝碼,或是為打發時間,出于各種動機,不少學生加入攻讀第二學位的大軍。
以武漢地區七校聯合開辦的第二學位為例,報名的學生只需英語達到學校規定的水平即可;兩年學費共5000元,這相對于日趨昂貴的本科教育而言,稱得上是“物美價廉”。因此,這一模式受到眾多學生的青睞。
據筆者統計,華中科技大學新聞學院04級本科生中,有半數左右的同學輔修了第二學位。大部分同學希望這張學位證書能在畢業時,為自己的就業增加一些砝碼。
在招聘會上,也確實有人憑借第二學位找到工作。北京大學外語專業的02級本科生邵文君就是借助經濟學第二學位的背景,進入畢馬威華振會計師事務所從事會計工作。華中科技大學中文系03級學生尹傳松以優異的成績考上武漢大學的法碩研究生,也是得益于他的第二學位。
經過兩年的學習,小湯現在也回歸了現實:選擇第二學位是為了取得報考專業英語八級的資格,通過英美文化、口譯、商務英語等課程,視野確實開闊了,但是真正的知識方面的收獲不是很大。
向春(化名)是武漢一所高校大三的學生,從大二開始修法商第二學位。“當初看到那么多同學都報名了,我就隨大流,跟著去了。可能就是多拿一個文憑,就業時會多一點競爭力,但是有多少人真正學到知識了呢?”現在認真思考當初的決定,向春有些后悔。
學生到課率低 甚至出現“一對一”授課
“如果有師弟師妹來咨詢你是否要上第二學位,你會如何回答?”
“不會推薦!”向春的話短促有力,斬釘截鐵。
大二時向春擔任學生會的秘書長,學生工作占去了很多時間和精力,她很少有時間去上第二學位的課程;大三上學期,她得到機會去中國政法大學交流半年,又是6個月無法兼顧第二學位的課程。
“對于第二學位,要有充足的時間和精力,用心去學習,才能掌握知識。”回顧這半年的拼搏,向春感慨地說。
即使按時來上課的學生,課堂表現也很難令人滿意。在武漢某高校教外語的王老師曾有這樣的經歷:“有誰自愿朗讀一下這篇新聞?”她耐心地等待著回應,一遍、兩遍……課堂仍然沉默。像這樣的情況,不止一次,每當這時候,她的心情都很矛盾:既不忍心傷害學生自尊心,又不能對他們放松要求,最后的點名也確屬無奈之舉。
第二學位的學生到課率低是一個普遍現象。去年冬天的一堂課,王老師同事的課堂上,偌大一個教室里只坐著一個學生,老師還是很負責地講課,事后老師戲稱:“這是我生平第一次進行‘一對一’的授課。”
考試怪招頻出 論文相對容易
“只是個第二學位,一不拿獎學金,二不保研,老師又管得不嚴,只要及格了就行。”在不少同學看來,第二學位遠沒有本專業來得重要,學習自然有所松懈,尤其是在考試和論文中,各種怪現象頻出。
在考核方式上,北京某知名高校的第二學位授課教師羅老師自己也承認,對于第二學位班上的學生,他會在平時討論、考試、論文方面不自覺地放寬一些要求,“課外閱讀量可以適當減少”,但是,“決不允許考試作弊,論文抄襲”。
武漢一高校攻讀經濟學第二學位的小姚回憶《西方經濟學》的考試,“我是文科生,沒有學習過概率論和線性代數,我也不知道那些公式模型是如何推導出來的,完全搞不懂!考試的時候就找了一位朋友代考,反正全班那么多人,老師也不認識;坐在我朋友周圍的人,也是受了他的‘照顧’,才‘幸免于難’啊!”
像這樣考試管理不嚴格的現象并不在少數,武漢某高校的英語第二學位,只用半天時間就可以將所有課程考完:即一次性把所有的試卷發下來,到了規定的時間分別交上去就可以了。畢業的時候,如果不想做論文,還可以交上4000字的翻譯文章和2000字的翻譯心得代替。
說起第二學位的考試,武漢一高校新聞專業的小葉稱:“剛開始時,考試之前很緊張,會拿一個星期的時間去復習,后來逐漸縮短到一兩天,再后來我就根本不在乎,反正考場大家會相互照應的,于是僥幸心理越來越嚴重。”說到考場上的動作,她說同學們的手段一直在升級:“從最初的手抄復習資料,到用word打印,從單槍匹馬到資料共享,大家的合作意識也越來越強,甚至原來從來沒有說過話的同學在考試前也會打聲招呼讓照顧一下。”
考試如此,論文答辯也很難嚴格進行。“有的同學之前從來沒有和老師溝通聯系過,到答辯前幾天才找到老師,結果論文被打回重寫,只好熬夜改寫,那質量就不敢保證了。”一位攻讀工商管理第二學位的同學告訴筆者。 (實習生 任敏 潘聰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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