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堰的主體工程之一高家橋。攝影:藍婧
永和堰最艱巨的工程段之一劈巖渠。攝影:藍婧
(編者按:四川三臺縣永和堰,距今已有二百余年歷史。期間時廢時修,時修時停,直至抗日戰爭時期,時任三臺縣縣長的鄭獻徵率眾全面整修,半個多世紀來,一直灌溉著三臺大地,被稱為“流動的古跡”。如今,在經歷“九八”洪水和“五·一二”大地震后,永和堰受損嚴重,引起了各方高度關注。歷經七十余年后,中國官方將再次整修古堰。本網記者日前深入永和堰實地調查采訪,推出一組“流動的古跡永和堰”紀實報道,以期更多人關注永和堰,讓古堰再放異彩。)
中新網三臺12月21日電 (藍婧)在四川北部有一座古老的縣城,她在唐時為蜀地第二大城市,與成都同為天府懷中的兩顆光彩熠熠的明珠。她,就是享有“川北重鎮、劍南名都”之美譽的古城——三臺。
得天獨厚的富庶是因三臺與水有著不解之緣,滋潤著這片沃土的是流淌過城中的涪江,然而造就這片寶地今天的富饒,卻是一條穿越了兩個半世紀的人工渠堰——永和堰。
永和堰源于永成堰,距今已有近二百五十年歷史。三臺雖土地肥沃有河流,但多為旱地,引水灌溉困難,一遇旱災糧食甚至絕產。清乾隆二十六年建成永成堰后數年,因山泉穿渠,堰渠便廢棄閑置。嘉慶十五年復修,因涪江西徙又再次廢置。連慈禧取下手上金鐲捐助再修的“圣鐲堰”,最后也成了廢堰。之后歷近百年,時修時停,都因山嘴阻隔、工程之難而作罷。
懷著對這古堰的好奇,記者日前來到了永和堰的標志性的工程之一高家橋段。這是地處爭勝鄉壩南通向新德的一個石拱渡橋。橋體用花崗巖條石砌筑,高50多米,長約150米,寬4米余。由于兩岸是滑坡臺地,據說施工時用了三萬多根青杠樹棒(一種很堅實的樹木,在水中永不腐爛,常作建材),逐臺梯次打樁,編欄護坡。橋中間是渡槽,只兩邊不足一米寬處可通行人。遠遠看去,就像兩條白色的緞帶,搭連在青山綠樹之間。走在橋上瞥見石拱下深深的水道,又不免讓人心有余悸,只感嘆這座出自著名水利專家黃萬里先生之手的杰作,感嘆當年工程之精妙雄偉、設計者之獨具匠心。
黃萬里先生是黃炎培之子,在美國主攻水利工程學,1937年回國后受三臺縣長鄭獻徵邀請設計這座難度極大的渡槽,修成后取名“萬里橋”。黃炎培先生認為不妥,改以地名“高家橋”,但當地老人仍稱它為“萬里橋”。為此黃萬里曾賦詩一首以紀念:“我償治水涪關道,三載移家到梓州。鑿石開河資灌溉,一橋飛若彩虹浮。”
董孝恩老人曾是1950年解放三臺的干部,當時任三臺的民政科長,他對三臺幾十年的變遷了如指掌,曾參與永成堰、鄭澤堰合并為“永和堰”的工作,他對永和堰另有一份深情。他與霍新吾相識之時年僅19歲。事隔六十載,當他看到當年修永和堰的鄭縣長之女鄭碧賢出現在自己面前,竟一時沒有說出話來。過了許久,老人才默默的念了一句:“我又去了永和堰,又去了一趟。”老人告訴我們,當年中日戰爭時局嚴峻,然而作為大后方的三臺糧食根本連自己縣都不夠吃。當地測繪專家霍新吾多次去往都江堰,想為百姓考察水利,解決糧食問題,然而當時的縣政府不予理睬。曾有一個人稱王白胡子的富有士紳,傾盡家財想修復永成堰,卻也因為技術和資金等問題沒有成功。人民吃不飽,社會不安定,抗戰不得力!直至1937年,時任建設廳主任秘書長的鄭獻徵被委任為三臺縣長。
看到農民為了爭奪水源發生屢屢血案,縣衙累累狀紙總有三個字就是“修水利”,鄭獻徵重修水利之心與霍新吾不謀而合,精神為之一振。于是,他一方面找到工程隊專家勘察三臺的復雜地形,實施可行性方案,同時向省建設廳申請資金。一方面與上游的永成堰就用水的問題誓約,喝血酒,立字據。在恢復的基礎上加修下游堰渠;鄭獻徵更動員家人賣掉家產地產,捐資大洋近四萬元補足修建水利的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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