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萌:是不是那時候《八千里路云和月》就屬于那個時期的。
方念華:就是類似的節目,它會連接你的人生經歷的上半部中國大陸的生活經驗跟記憶,也會把這個記憶連到幾百年或幾千年的歷史,它很喜歡拍很多古跡,這些古跡現在的存在保護跟它之后的意義。
李小萌:那個時期觀眾也是需要有這種情感上的共鳴、懷舊的感覺。
方念華:我覺得就電視新聞來講,它最討好的或者最取勝的是新天新地,因為隔了這么久,你從來沒有看過,那個時候臺灣剛剛開放老兵探親,能夠來的還是那些老兵,很多人是沒有來的,但是你讓大家看到了,這個社會現在的情況是怎么樣,我覺得第二個階段是兩岸之間大量的通商經濟的往來,這個社會里面因為通商的往來,因為互動的需要,因為很多人來了,她不是探親,她是來看看他的先生,看看他來大陸讀大學的孩子或者什么,所以他有很多會提供資訊,這個資訊有很強的交易色彩在里面,就是說你到中國大陸,你要吃什么,玩什么,看什么,有很多提醒,你要小心什么。我覺得臺灣看待大陸進入到第三個階段,就是人,人在跟中國大陸各種各樣的人在接觸,我們有來這邊念書的學生,學生有大學生,自己選擇的,有跟著爸爸媽媽來念臺商小學的小朋友,他們還有更多小朋友是念一般小學。我有以前工作的電視臺的攝影記者,他的太太是我新聞系的學妹,他們夫婦兩個人到麗江之后,他說最吸引他們就是他們看了一棟民房,價格是他們付得起的,他們開門之后就會看到有白雪覆蓋的山頭,就為了這個感動,跟我同樣的年齡,后來就搬到麗江,他們的小孩就讀一般的,就是麗江那邊的小學了,你聽上去很極端的例子,可是他越來越不極端,他就是小孩讀一般的學校,這種經驗是越來越復雜,復雜的經驗里面,你現在的節目要怎么做,你要怎么處理,你沒有能力去處理這么多不同的經驗跟類型,所以你不能類型化,你只能夠盡量去尋找中國大陸的,回到我們剛剛談的,很多人他的這些人是怎么樣去想事情的,怎么樣去看待自己,看待外面,包括他怎么樣看待臺灣。
李小萌:能聽得出來你還是很有信心,對這一套片子,但是不管在哪兒做新聞都要面臨一個競爭,面臨一個收視的壓力,在一個新聞臺播這種篇幅又長,節奏又相對舒緩的節目,對這個收視的未來,你的信心是不是也很強?
方念華:我覺得它其實是一個挑戰,我舉一個例子來說,就是今年剛好又是美國選舉,我從2000到2004年,10月份又要做美國大選,就像我們做美選,其實每年都有點像灌溉,有很多事情,我不曉得這邊在做奧運是不是也是這個感覺,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你知道最后這個新聞事件會到一個高峰,但是你前面你必須提供觀眾一個足夠的時間,就像蓄水池一樣,你必須要慢慢慢慢把水注入,你跟觀眾之間對于這個題材的接觸或者互動,你要慢慢慢慢去培養你的觀眾,讓你的觀眾進入,我先回過頭來講這個節目,我覺得我們也是還在一個初級的進程,我們希望兩岸關系有更多理性跟良性的互動,當兩岸關系的互動越來越密切,而這樣的交流越來越不可分的時候,有很多人都會去面對兩岸社會的差異的時候,這個節目到時候他們會發現,提供給他們一個不錯的心理準備跟資訊。
李小萌:如果是做大選的節目,這個大選是有一個時間擺在這兒的,所以可以預期它的高峰峰值在哪兒出現,但是做這種關系上的這種預測的話,有時候會風云突變,有一句話說對于這種事情,到得到早的人和到得晚的人同樣都是失敗者。
方念華:我了解你的意思,我覺得是在于一個電視臺要不要有這樣一個視野,如果他發現兩岸之間發展的趨勢已經開展了,而且這個開展是跟以前不同方向的開展,而且這個開展是不可逆轉的時候,這個資訊你要提供電視新聞臺是不是愿意開放,其實就我們的新聞頻道是24小時滾動式的新聞,所以一個月的一個小時,再算上重播兩個小時,其實是非常有限的空間,我覺得那是一個投資的眼光,你提到一個很重要的,你的投資報酬率,你在哪個點去估算你的投資報酬率,哪個時候算是你的停損點,我覺得很幸運,直到現在也看不出任何停損的可能。
李小萌:我覺得這里邊你有兩個信心,一個是說對兩岸關系的這種發展的信心,還有一個自己長期做這樣節目的興趣,也很堅定,怎么判斷在現在這個時期來講,臺灣觀眾對這種溝通為目的的節目,它是有需求的?
方念華:2008年應該是一個蠻大的不同,因為臺灣經過再一次的政權輪替,我覺得中國大陸給臺灣的感覺,幾次峰會,比較多地接觸,不管是我們的海基會的江丙坤董事長來簽歷史性的協議,5月份或是更早之前,國民黨的吳伯雄主席率團來,是之前的博鰲論壇,我覺得在兩岸接觸上的感覺都有一個很重要的就是求同存異,對中國大陸來講求同很重要,對臺灣來說存異很重要,但過去大家都是各取所需,可是如果兩邊講的都是同樣的語言,都擱置爭議的時候,這個時候臺灣社會的民間就會感覺,這個氣氛的主軸是什么,因為這個氣氛的主軸,臺灣是海島型的社會,它對外的貿易需求非常大,所以我們臺商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面,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在這樣的情況下面,以臺商對外貿易為主的導向的社會里面,它自然而然在這個開放氣氛下,會出現了很強的一個趨勢去驅動,就經濟市場的需求,跟大陸會有很頻繁的往來。你知道一個臺商到中國大陸來開天辟地,或者我們臺灣講蹊徑,牽扯到一個家庭或是幾個家庭的轉變,也牽扯到一個家庭好幾個人里面人生歷程里面很多重要的抉擇,再牽涉到他的親友,輻射到他的朋友,這樣兩岸關系很自然地進入話題,很自然進入人跟人之間的話題。像我這次來,我抽空見了好幾個,有我的大學同學,有我在美國念研究生的同學,他們都是在這邊買了房子,在臺灣當然還有置產,你就感覺他的生活因為這樣的兩岸之間的不一樣,他在這邊,中國大陸或是北京的一個國際化,使他的人生發生了一個很大的變化。我舉例說它不是這么遙遠的一個政策改變,使得大家必須被動跟著政策改變做些選擇,不是,它是一個改變的大的趨勢,因為很多人很敏感地看到這個大的趨勢,希望在這個大的浪潮里面趕上這個風頭,因為趕上這個風頭,帶動了后面的整個移動,整個移動擴散開有很多水紋,一圈一圈,它的范圍就會擴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