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跌時群體恐慌的“旅鼠效應”發生,而投資機會也在這時降臨
編者按
在經歷上輪大跌行情后,即使是最樂觀的券商研究員,也難以相信股市能如此迅速地抹平暴跌后的傷痕:深成指在5月30日后的五個交易日里,最多下跌20.87%。可是,其后竟連拉7陽,以逼空的方式創出歷史新高。昨日以13811點收盤,較5月30日還有2.64%的漲幅。
打開深成指的日K線圖,一個典型的V形反轉讓人感嘆牛市的美妙。在調整市道中,無論是機構還是個人投資者,大都堅信深滬股市中長期大牛市格局不變。可是,是什么原因讓他們在最恐慌的時候,拋售手中的股票呢?本文試圖為您解碼。
市場上突然沒有了買家
前兩周,深滬股市遭遇大牛市里的恐慌:自5月30日至6月5日,很多股票以跌停板方式進行拋售。其中,英大集團以連續五個跌停板,成為深市上市公司中“跳水冠軍”。其股價從17.95元,一直跌至10.63元,短期跌幅達40.78%。
在個股基本面沒有發生突變的情況下,僅僅是因為政策遏制過度投機的信號,數百只股票像英大集團一樣,突然遭到市場大肆拋售。
從5月30日的暴跌開始,深滬兩市跌停的數據令人恐慌:從5月30日開始的三個交易日里,滬綜指跌停股票家數,分別約為900家、280家和800家。到了上周一,雖然三大證券報分別發表社論,針對股市上調印花稅進行澄清,但是,兩市仍有逾900家股票跌停,僅31只個股上漲。
跌停,通常意味著個股流動性的消失。是什么樣的恐懼,令市場上大面積的股票突然沒有了買家呢?
“調高印花稅的舉措突然出臺,多少出乎市場預料,因此引起激烈反應。在情緒化狀態下,人們一時很難理智對待,所以也就有了股市的嚴重超跌。”申銀萬國證券研究所首席分析師桂浩明認為,暴跌開始的時候大家一時都無法適應,很多投資者不顧一切地奪路而逃,以至于整個市場都出現了恐慌,形成了連續跌停的行情。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也不是毀于某一天突然降臨的厄運。從5月30日開始的股市大跌,表面上看,是上調印花稅政策的結果,但是,更多的是因為估值上升過快、結構性泡沫快速膨脹,市場短期獲利籌碼太多,需要通過震蕩來進行換籌。
市場普遍認為,在深滬股市近期單月換手率超過100%的背景下,管理層上調印花稅,采取適當政策抑制過度投機是正確,但調整的方式,卻是導致本次大調整的導火索。
撤離市場通道很狹窄
據悉,每一輪大牛市,總是放大了財富效應,并吸引著大量新股民入市。數據顯示,今年頭4個月新增開戶數分別高達342萬戶、127萬戶、401萬戶、670萬戶!僅今年頭四個月就新增1540萬戶,是去年全年新增開戶數的3倍多。而在5月28日,全國新增A股開戶數創38.53萬新高,滬深股市賬戶總數已達10027.36萬。
投資者的突然增多,導致過多的錢追逐過多的股票,投資機會頓時減少。這讓投資界想起著名的旅鼠現象:挪威旅鼠每十年就劇增一次,不得不通過大規模的遷徙行程來覓食,但結局卻總以集體投海自盡的方式告終。
動物學界的研究認為,驅使旅鼠前進的,不是求死的欲望,而是驚慌。包括對饑餓的驚慌,以及對方向迷失的恐慌。
在前期下跌行情中,基金重倉股劇挫,在6月4日拖累大盤暴跌,給試圖反攻的多頭最后一擊。像中石化、深萬科等權重股都趴在跌停板上。這無疑放大了市場的恐慌情緒,對一些新股民的殺傷力更大。
“投資者在第四個甚至第五個跌停板上的出貨,應該是氣急敗壞的最后的賣壓。”深圳一家私募基金的操盤手陶先生直言,經過本次大跌,散戶投資者心有余悸,會選擇離開市場,轉向買進基金。據中國證券登記結算公司統計顯示,在5月30日滬綜指暴跌6.5%之時,基金新增開戶數達7.65萬戶,遠高于上日的4.8萬戶。
當滿懷著賺錢夢想入市的新股民,突然遭遇連老股民也極少經歷的暴跌行情,其心態會怎樣呢?國都證券的分析師張翔認為,是迅速由前期的貪婪轉向恐慌。在羊群效應的作用下,恐慌性的拋盤將大量涌出。如果炒股資金來自養命錢、貸款或者購房款,那么拋售的動機將更為強烈。同時,市場的下跌也會引發基民的大規模贖回,這意味著基金重倉股也面臨較大的下行壓力,市場也在負反饋效應的作用下進一步下跌。
這種由大漲轉大跌時的劇變,似乎印證了摩根士丹利亞太區前首席經濟學家謝國忠此前的描述:“撤離市場的通道將非常狹窄,市場有可能會出現暴跌的局面。”
最恐慌的時候最能賺錢
昨日,深成指再創出新高,滬綜指離新高僅一步之遙。約有三成股票已創出5月29日以來的新高。現在投資者最困惑的是,在本月初瘋狂拋售的行為,到底是不是理性行為?
在華爾街,有一個經典的投資案例:1998年夏天,美國中西部的大旱,導致玉米和大豆期貨價格暴漲。可是,在期交所所在地的芝加哥突然下起了一場細雨,結果導致玉米和大豆價格大跌。
如此荒誕的下跌,似乎反映了市場的非理性和過度反應。但是,諾貝爾獎得主、金融學家默頓·米勒認為,在一個理性的市場中,相關的客觀環境,哪怕是一個微小的變化,也可能引起一場定價基準的重大修訂。因為一旦持續干旱的情況發生終結,即使是一場微不足道的小雨,也可能使市場對天氣的變化和玉米的供給預測發生迅速且深遠的改變。
同樣,在本輪大跌行情前,深滬股市已持續大漲了24個月,滬綜指累積漲幅達334%,按流通股本計算的平均市盈率達到60多倍。而且,從3000點到4000點僅用不到50個交易日。在暴跌前,頻頻出現的8%以上的日換手率和盤中的大幅震蕩,顯示投資者持股心態脆弱。
從行為金融學角度看,個人的理性選擇,一旦成為集體行為,有時便成了“集體謬誤”。業界專家認為,在股市暴跌時,個人的最理性選擇,應是清光股票,等待在低位撿回來。但是,一旦每個人都這樣做時,市場便沒有了接盤。可是,至少短期投資機會又因此而產生。
“最好的投資時機,是當所有人最恐慌退縮的時候。”這是在華爾街有“環球投資之父”美稱的投資大師坦伯頓的賺錢法寶。在1949年,日經平均指數跌至179點時,他大量買進日本股票。可是,在2萬多點時,他便認為市場泡沫太大,清倉離場。后來,日經指數1989年最高漲至38957點,坦伯頓雖然沒有吃到這口“大肥肉”,但也避開了大熊市。在2003年,日經指數最多跌至7603點。
同樣,在上周不少個股連續砸出四個跌停板時,敢于進場的投資者,至少短期也是贏家。這種逆市投資法,再一次證明了股市盈利規則:長期來看,一個人賺錢,二人打平七人虧損。或許正如高盛集團機構投資者創建者門斯切在《市場、群氓和暴亂》一書中所言,“群體越肯定的事情,就越有可能出錯。如果所有人都正確,那么股市也就無利可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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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鼠效應
據悉,挪威旅鼠的數量,每隔10年就會激增二三倍,它們被迫四處覓食。可是,挪威長長的海岸線,經常成為旅鼠前進時的天然屏障。它們被迫集結成群,形成長長的前進隊伍。從眾,于是成了旅鼠的本能行為。
美國“股神”巴菲特將基金經理形容為“旅鼠”,因為他們是情緒化嚴重的群體,閱讀同樣的報單雜志,相信同一些“專家”的預言。他們更關注的是“其他基金在做什么”。巴菲特還創造了一個新名詞給基金——“集團避免不了的瘋狂”。即明知道事情不對,可是因為其他人在做,自己不得不跟著做。(熊元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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