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指悄然越過六千關口,滬深股市的平均市盈率接近70倍,市凈率也在六倍以上。股市高位回調的內在需求又在醞釀,隨時可能找到借口進行調整。中國股票為什么能夠賣出全球最高價?人們都會說是中國的投資人太不成熟!太過瘋狂!其實,看一看納斯達克市場上的中國概念股,這個說法就不攻自破了,因為美國的投資人更有過 之:如家上市后股價一度沖到市盈率300倍以上,百度一年內從50-60上升到300-360,市盈率超過了130倍。經濟學家汪丁丁在百度股價的K線圖下面問了一個非常睿智的問題:投資人是傻瓜?經濟學家是傻瓜?正確答案應該是:都是傻瓜!投資人傻得可愛,經濟學家傻得可憐。
一些優秀的經濟學家之所以在兩三千點就看空中國A股,因為他們堅信股票的價值就是公司的價值。這個論斷其實似是而非,因為在投資市場上有兩個價值概念,一個是公司的價值,對應的是股權投資市場;一個是股票的價值,對應的是股票投資市場。這兩個價值如果用兩個公式來表達:公司價值=管理團隊+商業模式;股票價值=市場情緒+資金推動。兩個投資價值雖然長期可能交合,短期存在互動,但在概念上卻不是同一個范疇。
經濟學并沒有研究股票市場,亞當·斯密的《國富論》中幾乎沒有涉及股票,因為在著名的“理性經濟人”假設中,投資人的非理性行為已經被排出了。凱恩斯也是因為炒股大賠大賺之后才論述到股票市場,提出了著名的“空中樓閣”定理,模模糊糊地碰到了行為人的非理性或有限理性。所以,要理解中國股票的估值,必須脫離傳統經濟學的理論框架,研究市場中的非理性預期。
股票市場的情緒波動來源于人的過度樂觀與過度悲觀,但是“過度”卻源于人性,是經濟學在假設前提中排除的“未知變量”。格林斯潘主政美聯儲多年的努力,建成了世界上最完備的經濟數據的采集和分析系統,卻在最新著作《動蕩年代》中的結論篇中感言“人是非理性動物”,所以“泡沫現象會一而再地發生”。從大師們的思路中應該看出,要想揭開中國股市的高價之謎,必須研究中國投資人的行為缺陷。
非理性預期和行為缺陷是市場情緒形成的基礎,在談到中國股市的人口紅利時,我把“80前”群體視為中國社會的“嬰兒潮”,即當代中國投資市場的主力軍。這個群體由于是在“一胎化”政策之前出生于多子女家庭,而且經歷過“文革”,容易在信息的偏導性擴散中產生群體沖動。他們對財富效應的本能反饋是攀比或追隨,對政府關注的任何事情也會有直覺的反應,形成獨立的判斷。這個群體走到哪里,熱到哪里,當年的政治熱情轉化為今天的追逐財富,于是形成了史無前例的中產階層“發財大革命”。此時,通貨膨脹的負利率和財富效應的高收益,就像巖漿入海一樣,激發了“80前”群體的投資沖動,啟動了大國崛起的萬丈豪情。激情燃燒的股市以加速度的攀升證明了投資市場的魅力,進一步抬高了“80前”群體的預期,特別是在入市后發現國有大股東在市場中的壟斷地位時更加激動,因為他們再一次被擁入“巨大的懷抱”,在股市泡沫中看到了大國崛起的未來。
這種看似非理性的投資沖動卻有著堅實的經濟社會基礎,人們由衷地相信中國股市遲早將會位居世界前列,優質資產注入的預期早已被提前兌現了。因為,高估的股價主要來自于銀行股,來自于“中字頭”的上市公司,最近又來自于香港市場上的“王者歸來”:建行回歸僅10天,股價上漲逾20%,神華回歸數日,股價上漲近40%,中國遠洋回歸一個月的漲幅高達160%。從當年國有資產擇優入港或出境,到今日的王者歸來;從滬東重機重組更名為中國船舶后的表現,到所謂30家央企整體上市的傳聞,都顯示了投資人的期待。積極者相信國家一定會做強A股市場,消極者博弈股市泡沫破裂的最大輸家是國家,所以國家只能選擇注入優質資產,化虛為實方能化險為夷,管理層也看到資產注入對各方參與者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所以,中國股票全球最貴的原因在于投資人的非理性預期,他們在參與中體驗到了中國股市中特有的“隱形資產”棄暗投明,預期著通過優質資產注入帶來的上市公司“脫胎換骨”,而這種投資價值是難以量化的客觀存在。(金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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