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收支及銀行收支狀況的變化均將對目前我國貨幣金融調控產生新的干擾,在外部因素影響加劇、價格手段更受牽制的情況下,未來各類數量調控手段有望在貨幣政策中居于更重要地位,并發揮更直接作用。
外匯收支出現異動變化
最新發布的9月末貨幣金融數據顯示,今年第3季度我國外匯收支出現若干重要異動變化。在國際收支方面,以全部金融機構外匯占款衡量的當季結匯總量達到1493億美元,比去年同季多增近640億美元,創下單季增量歷史最高水平。從外匯占款具體構成來看,可按外商直接投資、凈出口及其他結匯進行劃分。目前外商直接投資仍保持在每季度150億美元左右的穩定水平。第3季度凈出口為732億美元,一舉刷新去年第4季度創下的單季增長歷史紀錄,比去年同季增長50%以上,但該增速與今年前兩季度的更高激增態勢相比仍出現一定程度緩和。
除凈出口和外商直接投資以外,包括各項融資、投資及“熱錢”不明流入的其他結匯項目出現顯著異常放量,今年第3季度其他結匯超出600億美元,單季增量已超出去年的半年累計水平,比今年第1季度創下的天量水平也高出近100余億美元,如考慮9月份向市場發行1000億元特別國債并集中購匯對其他結匯產生的沖減影響,則第3季度其他結匯的實際增長水平應達到約740億美元。
在銀行的外匯收支方面,第3季度外匯貸款繼續放量增長,當季新增外匯貸款達到205億美元的紀錄水平,其中9月份新增外匯貸款即為82億美元,第3季度外匯存款則出現明顯縮減,當季外匯存款凈減為75億美元,其中9月份凈減為34億美元。第3季度外匯存款大減和外匯貸款大增同時出現的“喇叭口”情況為2003年以來僅見。
總體來看,目前外匯占款異動放量來源于凈出口及其他結匯同步創出歷史新高,其中除凈出口及外商直接投資以外的各項金融及不明結匯增長起到更主要推動作用。在各項金融性外匯資金加速涌入國內的同時,境內銀行系統也面臨外匯貸款大增伴隨外匯存款凈減的外匯資金流出。
美國降息產生重要影響
9月份發生的重大國際金融事件是美聯儲開啟了2003年7月以來的首度降息,且一次性將聯邦基金利率目標調低50個基點,其降息幅度超出于一般市場預期。隨第3季度以來美國降息預期加強及美聯儲在9月份超幅降息,美元貶值壓力有所加劇,今年第3季度以來美元指數持續下跌破位。
美元大幅降息縮小美元與人民幣之間的利差,美元加劇貶值增加人民幣升值壓力,以上外部因素變化對我國外匯收支的最新異動應存在直接影響作用。在國際收支領域即突出表現為第3季度內除凈出口和直接投資以外的其他結匯項目出現超常增長,可能表明基于利率、匯率、資產價格及其相應預期變化的各類金融性外匯資金正加速流入國內,同時投機性“熱錢”也可能起到進一步推波助瀾的作用。
在銀行收支狀況上,由于我國外匯存貸款以美元品種為主,我國境內美元存款利率與貸款利率也與美元基準利率具有緊密聯動關系,美國降息后使得境內美元貸款利率和目前人民幣貸款利率的負向利差進一步擴大,同時境內美元存款利率和目前人民幣存款利率的正向利差進一步縮小,結合美元加劇貶值的背景,以上利差及匯差變化直接促發外匯貸款增長及外匯存款結轉。
數量調控宜更當重任
以上國際收支及銀行收支狀況的變化均將對目前我國貨幣金融調控產生新的干擾。一方面美國降息后本外幣利差變化所導致的外匯存貸款“喇叭口”變化將直接增加相應結匯壓力,這使得人民幣存貸款利率進一步上行受到更明顯掣肘。另一方面美國降息加劇美元貶值壓力,這使得人民幣匯率相對于美元需以更大升值幅度來覆蓋美元對于其他國際貨幣的貶值,但同時人民幣適度加大升值正面臨目前加速流入的各類金融資金的狙擊,甚至進一步激化升值預期及相應投機活動。
綜合以上分析,美元降息及相應匯率沖擊已對我國貨幣金融變化形成新的重要影響,并將干擾央行在利率及匯率方面等價格手段的政策效力。從央行未來政策動向來看,除為應對美元貶值而適度加快人民幣升值力度,以及為扭轉目前負實際利率狀況而繼續穩健實施本幣加息以外,當前央行可能輔之以更加強有力的數量調控手段,具體包括在外匯儲備直接沖減方面的QDII、“港股直通車”、特別國債市場化發行等,以及在外匯占款對沖方面的定向央票發行、準備金率調節、特別國債正回購操作等,此外還有專門針對外匯存貸款的外匯存款準備金率調節等。即在外部因素影響加劇、價格手段更受牽制的情況下,未來各類數量調控手段有望在貨幣政策中居于更重要地位,并發揮更直接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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