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退去,溫暖的記憶格外鮮明。退休女教師、共產黨員李明素在洪水中勇救32人的故事在重慶傳頌。
7月17日下午,大雨傾盆。重慶市沙坪壩區回龍壩鎮梁灘橋村旁的梁灘河水一下子漲起來,像一頭肆虐的猛獸,向岸邊的村子撲去。
55歲的李明素就住在梁灘河邊,當天中午12時,她發現自家一樓的超市開始進水了。她和丈夫張元品、兒子張忠強馬上開始向二樓搬運貨物。看著屋里的水越來越大,李明素打開門想放一點水出去,就在門開的一瞬間,洪水卷著李明素就向外涌去,兒子張忠強眼疾手快,一把拉回母親。一家三口趕緊向二樓跑去。
兇猛的洪水很快淹沒了二樓,李明素一家又迅速轉移到三樓。在三樓陽臺上,李明素發現,不遠處一個織布廠的廠房頂,歪歪倒倒地趴著不少人,“是鄰居們和在織布廠打工的人。”兒子張忠強再仔細一看,至少有30多人在屋頂上爬行,其中,還有幾個小孩,而他們的下面,就是波濤洶涌的洪水。
村民劉會當時就在屋頂,回憶起當天那一幕,她至今心有余悸。他們一家在江邊租了一處房屋開紡織作坊,當天下午3時左右,她正和家人吃午飯,發現江水突然以很快的速度上漲,沒過多久洪水便漫進了屋中。因為擔心作坊內的機器和貨物,她和家人沒有及時撤走。但就這一會兒的工夫,四周已是一片汪洋,全家11口人全部被困在了屋頂,2歲多的嬰兒被嚇得大哭。與此同時,她看到鄰居甘霞庭、李文才等人也都被困在了屋頂上。
眼看著眾人在屋頂的瓦片上艱難地挪動,房屋一間間倒塌,李明素不由目瞪口呆。一聲炸雷,李明素回過神來,“不要管這些貨了,救人要緊!”李明素讓丈夫和兒子放棄了8萬多元的貨物,集中力量救人。
“趕快到我這里來,這里比較安全。”但任憑李明素喊破喉嚨,她的聲音還是被淹沒在暴雨和雷聲中。“快向他們招手,招手他們看得見。”李明素一家開始不停地向屋頂上的人群揮手。終于,絕境中的人們看到了李明素,30多人沿著屋頂向李明素家爬來。
眼看就要到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由于隔壁王孝倫與李明素家間隔有兩米多,人們被困在王孝倫家樓頂上過不來了。
“把家里的梯子架過去,”李明素讓兒子趕緊從屋里拿出梯子架在陽臺上,她用繩子把自家這端固定好,丈夫張元品則牢牢地把梯子扶住,32個人開始順著梯子向李明素家爬。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李明素的指揮下,老人、小孩、婦女、男人,依次爬了過來。張忠強一邊接一邊數:32人,6個老人,2個兩歲左右的兒童。
就在最后一個人爬過來不到10分鐘,王孝倫家的房子轟然倒塌,頃刻就消失在滾滾洪水中。
正當大家驚魂未定時,李明素的兒子張忠強因為緊張、疲勞過度,昏倒在地,李明素連忙上前掐人中,將兒子救醒。
洪水還在不停地拍打著李明素家的樓房。32人中的大部分人已經絕望了,哭泣聲、哀嘆聲此起彼伏。
看見此狀,李明素連忙安慰大家:“你們不要怕,我們的房子肯定不會垮,我丈夫是建筑工人。只要我們不被水沖走,政府一定會來救我們。”在李明素不停地鼓勵和勸說下,村民們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
話雖這樣說,但看著氣勢洶洶的洪水,李明素心里也沒底。“萬一房子被沖垮了,一定要想辦法自救。”
李明素首先想到家里修房子時還剩了一些鋼管,這些管子直徑近10厘米,連在一起可以架到公路對面的大樓房上,那樣就安全了。但當大家好不容易把管子連起來后,才發現鋼管實在是太重了,根本就抬不動。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李明素想到家里開超市時剩了很多塑料油桶都堆在三樓,于是她趕緊把這些桶搬出來,同時還找到了一個大輪胎、幾塊木板。“大家用繩子把東西綁好,洪水要是把樓房沖垮了,大家就抱著油桶、輪胎和木板,至少不會沉下去。”
“當時我能做的也就這些了,我們30多個人緊緊地圍在一起,在暴雨、雷電和洪水中,我們完全就是在一個孤島上,心里十分害怕,就盼著救兵早點到。”雖然現在回想起非常后怕,但李明素當時表現得卻是那樣的堅定。
眼看天色漸黑,李老師開始發動眾人齊聲呼救。村民張永洪聽到呼救聲,趟水20分鐘,聯系上消防隊。7點剛過,5名消防隊員趕來,將包括李老師一家在內的共計35人,全部營救到安全地帶。
“這次我們村在洪災中一共解救了被圍困群眾57人,僅李明素家就解救了32人!”梁灘橋村支書何祖國告訴記者。(余繼軍 張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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