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黃金大獎賽結束后,記者巧遇上了老欄王阿蘭-約翰遜。見到約翰遜的時候,他正在酒店12樓的酒吧里和女朋友、同是田徑運動員的美國短跑名將托里·愛德華茲對飲。
記者上前打招呼時,約翰遜還表演了一出醉酒記,搖搖晃晃地傻笑,甚至裝模作樣地打酒嗝。一旁的愛德華茲忍不住把臉轉向窗戶那邊,捂著嘴悶聲笑。“哈哈,我是開玩笑的。”突然從一灘爛泥變回了英俊瀟灑的坐姿,阿蘭-約翰遜還真是有唬人的本事。
已經休息很久了,你知道從美國奧運會選拔賽受傷以后,我就一直在休息。最近的我實在是太輕松了,是該找點事情做了。作為朋友,借著上海黃金大獎賽的機會來看看劉翔,也是應該的。這次到上海,也算是漫長的度假時光里又一趟愉快的旅行。我知道,劉翔現在很需要朋友的支持。我還記得一些簡單的中文,你好,儂好……什么,這還是上海話?哦,我暈了,又喝醉了。
我在家里看了北京奧運會的電視直播。對一個運動員來說,受傷退賽本來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因為是在奧運會上,關鍵還是在北京。我也知道,在中國有那么多人在關注著劉翔,希望他贏,但最后的結果卻讓他們很失望。
但無論是劉翔還是中國人,都不必太過難過。我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好比這一次我在選拔賽上受傷連奧運會的資格都沒有取得。110米欄是一項多么難的運動啊,對技術要求極其苛刻,而且即使只是跑步本身,要想跑好都是很難的過程。不然,怎么會有那么多運動員受傷,有些人甚至就此離開了田徑場。我給你看看我的傷吧,你要看看嗎?
約翰遜似乎很清楚,劉翔目前在國內輿論環境下所處的尷尬境地,他急切地想告訴別人,受傷對于一個運動員來說有多么可怕。這個在田徑界里的大腕,毫不避諱地當場架起了自己的左腳,放在面前的茶幾上,拉開白色的運動襪給記者看他腳踝處的傷。沒有任何傷口,并不觸目驚心,但仔細看他的踝骨已不像常人那樣突出,有些平,似乎被什么力量撫平了。他用手點了點踝關節附近,“就是這里,只能說是足踝的某一個部分,傷在了里面,很不起眼的一個地方,但用力按還是會疼。”然后,他捏了捏跟腱。
好我不是傷在這里,否則更疼。那天一起吃飯的時候,劉翔坐在我身邊跟我說了很多話。他的英文很好,我們天南海北地聊,當然,那些關于私人對話的內容我不能告訴你,但是有一句話我覺得非常感動。
他說,他相信自己很快能好起來,不需要很長時間他就會回來,重新回到田徑場上,他讓我不用為他擔心。我真的很高興能聽到他這么說,因為這正是我所希望、所想對他說的。
我經歷過許多次像他這樣的打擊,但我始終都對自己說,要把這種傷痛甩到身后去,不能讓他糾纏著你、束縛了你。這就是我要送給劉翔的話。忘記打擊?不,你永遠不可以忘記它,反而應該深深地把它刻在腦子里,永遠記住它。記住它,但不被它束縛,你才會很快爬起來,重新爬上自己的巔峰。
每一次和約翰遜對話都能感受到他的智慧,連他自己都說:“我說話總是很有哲理,我是個哲學家。”在他37歲的生命里,經歷過的運動創傷和內心打擊不計其數,他的建議都是親身經歷過。這些話對于劉翔,絕對是最珍貴的贈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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