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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載安裝Flash播放器新京報:癥結在哪兒?
李昌平:財政體制的問題。如果鄉鎮都有錢花,那可能就不做經紀人,就去做服務了。現在整個財政體制把鄉鎮搞得沒錢花,而土地收益成為基層政府主要財政來源,所以就要以地生財。
新京報:那么國土部的“城鄉建設用地增減掛鉤”政策本身也沒有問題?
李昌平:不是占地或者增減掛鉤有什么錯誤。增減掛鉤沒錯誤,應該說增減掛鉤出臺后,我們更應該把這個事做好。現在相反的做不好,就是因為政府的行為變了,變成了經紀人。
新京報:應該怎么解決?
李昌平:現在中央要研究的就是這個問題,要把政府的定位定準。中央財政要給地方財政一定的保證,那才能讓基層政府定位在服務者角色,土地整理才能做好。
庭院經濟非改不可
新京報:有專家認為,讓農民“上樓”會對庭院經濟、家庭養殖等帶來不便,你認為呢?
李昌平:集約土地,這是趨勢。以后農民家家戶戶種地將會改變,吉林德惠現在只有5%-10%的人在種地。他們建了現代養殖園,家庭養殖也根本不存在。
新京報:是因為庭院經濟將不被社會所需要?
李昌平:農民也是人,也需要有個人畜分家的居住環境。10年前60%的農戶還養豬,現在是只有20%的人在養豬。這就是變化,我估計再過10年,80%的人都不種地了。便于機械化耕種的平原地區,就不會家家戶戶去種了。
新京報:你認為現有的農村體制將要改變?
李昌平:可以這么理解。1985年開始,農民進城打工越來越多。所以說小崗村聯產承包責任制的作用到1985年就已經沒作用了。
新京報:你認為農村奔小康應該怎么做?
李昌平:應該增強集體功能,加強農民共同體的建設,可以搞社區建設和治理。
新京報:以前的人民公社就是集體經濟,最后農民的積極性并不高,現在這么做,不是開歷史倒車?
李昌平:這個說法純粹是一派胡言。鄧小平1992年的講話,說農村有兩次飛躍。第一次飛躍是把農民從人民公社里解放出來,解決溫飽問題,第二次飛躍是搞集體經濟,搞合作經濟。
一家一戶的農業是最原始最落后的農業,朝合作經濟、集體經濟的方向走是前進。
節余土地收益歸民
新京報:但為什么現在一些農民不愿意“上樓”,也不愿意交出自己的宅基地?
李昌平:這個問題分兩方面講。一是農民內部,各家各戶宅基地大小不一,所以矛盾大,拆遷不順利。二是政府壓縮農村宅基地后,收益分配沒讓農民參與。
新京報:這個問題該怎么解決?
李昌平:壓縮出來的地依然應歸農民,政府不參與分配,由農民自己來分配,這樣問題就解決了。
新京報:怎么才能引導或規范地方政府多顧及農民利益?
李昌平:中央要讓地方政府吃飽,要讓地方政府變成公共服務者,而不是讓地方政府成為企業。中央要用服務性的政府指標去考核地方政府。
農民宅基地不是唐僧肉
鄭風田認為應遵循農民自愿原則,為宅基地確權以市場化流轉
中央有關部門應該盡快明確和賦予農民宅基地以完整的物權,同時,積極試點,探索宅基地進入市場的流轉辦法,確保農民土地權益不受侵犯。
一些地方只占地不復墾
新京報:目前一輪“農民集中居住”、“宅基地換房子”的舉動,有人稱為新圈地運動,你認為呢?
鄭風田:當然是,不管以什么名目,其核心都是在侵吞農民的宅基地權益,都應該打住,畢竟農民的宅基地不是唐僧肉。
新京報:這場圈地運動的動力是什么?
鄭風田:核心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城市建設用地指標緊缺,耕地的18億畝紅線又不能突破,于是都打起宅基地的主意。
新京報:據你們調研,“農民集中居住”這種做法始于何時何地?
鄭風田:始于江蘇,2001年前后,蘇州、無錫等地富裕鄉鎮出現農民集中居住試驗,當時是為了改善農村居住環境。后來江蘇全省推廣。此后,隨著“新農村建設”,全國很多地方都有類似做法。
新京報:你如何看待國土部的“增減掛鉤”政策?
鄭風田:這本來是為增加耕地的一項積極措施,但在操作中,由于政策漏洞,農民宅基地權益變相被侵害。
新京報:政策存有什么漏洞?
鄭風田:本該是先復墾,再占地。但由于政策允許先占地,三年內復墾歸還,導致了很多地方只顧占地,不按時復墾歸還。
新京報:各地執行時還存在哪些問題?
鄭風田:有的擅自擴大試點范圍,有的違規跨縣域調指標等,大多違反規定的最終指向都是農民宅基地。
“已出現上樓致窮”
新京報:就農民集中居住而言,是利大還是弊大?
鄭風田:這個是需要仔細分析的,就我國目前的現狀來說,強制推進集中居住違背了經濟發展的一般規律。世界銀行研究指出,人均GDP小于500美元時,農民以分散的自給自足經營土地為主,當人均GDP大于1000美元時,農民土地的商業運作和市場價值才能開發體現出來。
新京報:現在我國農民是否合適集中居住?
鄭風田:目前,我國庭院經濟和家庭畜養還是重要收入來源,如果強行推進農民集中居住,就會妨礙農民的生產生活。
新京報:會影響農民收入?
鄭風田:是的,農民住上公寓樓,收入會減少,支出卻在增加,水要買,菜要買,不少地方都出現了農民“上樓致窮”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