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劉青,愛喝酒,一喝就到爛醉,還鬧事打架;曾經學過一個月的電焊工,嫌太累太臟;也找過其他工作,覺得工資太低。2006年,他進入北京亦莊的一家防盜門生產企業,從學技術開始做起,現在已經當上了副班長,一個月掙3000塊錢。剛過22歲的劉青主動向公司申請去做市場銷售,因為他覺得那更有發展前途。
“22歲后的轉變是社會逼的,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混日子了。”對于未來,劉青“很有信心”。在Q Q個人說明上,他寫道:相信只要用積極的心態去面對,一切都是美好的。
滿懷憧憬的劉青,像很多20多歲的年輕人一樣,喜歡上網,喜歡把自己裝扮得酷酷的。不過,劉青覺得自己和那些“干上一段時間就不想干了”的年輕人不一樣,他會朝著現在的方向專心做下去。
上網時除了看新聞,劉青特意加入了銷售人員聚集的Q Q群,以便和其他人交流經驗。他還抽時間看一些關于管理和人際關系的書,比如《感謝折磨你的人》之類。
通過網絡,劉青認識了在北京八里河賣油畫的女朋友。他說,現在的這個女朋友花錢節省,也很理解他,不像之前在廠里認識的一位女孩,太能花錢,還要求必須有房才和他在一起。
不過,劉青最大的心思還是在事業上,“現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錢都可以投入到事業中,而結婚壓力太大,等什么時候有錢有事業了再結婚也不遲”。
春節將至,劉青不打算回老家過年。他說:“老家什么發展余地都沒有,不經常在外面轉,就不會了解社會發展的趨勢,春節留在北京的話,可以尋找機會。”
“我的理想是流動人群能平等獲得社會權利”
來自陜西寶雞的農村女孩蘇梅自己都沒想到,為了幫同事討回30元招工介紹費,她的打工生涯從此發生了改變。
2005年,初中畢業的蘇梅剛滿18歲,到寶雞市當起了餐館服務員,一個月掙240塊錢。干了一年后,她聽同村的女孩說在深圳打工可以掙一千多,便“不管苦和累,都要去看看”。
于是,蘇梅和另外兩位女孩一起來到了深圳。在一個晚上30塊錢的旅店里,她們三個人擠著住了一個星期,身上帶的錢很快就花光了。幸運的是,蘇梅應聘上了一家玩具廠的普工,每個月基本工資580元,如果加上計件的“薪糧”,能拿到1500元。
改變蘇梅打工生涯的事情發生在2007年。當時,一位四川同事想換工作,找到了一個拿著牌子在路邊招工的人,并交了30塊錢的介紹費。蘇梅聽說后,覺得這肯定是騙人的,于是找了幾個男同事想要討回那30塊錢。
雖然最終沒能把錢要回來,蘇梅卻因此接觸到了一家法律咨詢中心。她發現,原來通過學習法律知識可以保護自己又可以幫助他人。就這樣,“農民工”蘇梅在咨詢中心兼職當起了“義工”。每天晚上八、九點從工廠下班后,她便去咨詢中心學習、工作到10點半,周日還經常到外面發放宣傳資料。
后來,蘇梅來北京參加了四個月的培訓,學習社區工作方法,學習操作電腦和使用辦公軟件,還要學習音樂和體育。現在,她是公益組織“同心希望家園”的成員,主要負責北京市的一個民工聚居社區的“愛心超市”,每個月工資有1000多塊錢。
“如果以錢為重點,就永遠只是像機器一樣不停地運轉,今天賺1000,明天想賺1200。”雖然比以前在工廠打工賺得少了很多,但蘇梅認為自己現在做的這一點點事情很有意義,會影響很多人。
“我的理想是流動群體能平等獲得社會權利和資源”,這樣的話語從蘇梅的嘴里蹦出來,多少讓人有些訝異。她說這是因為自己經歷過很多不公平的事情,比如做同樣的工作,本地人補貼多,過年還發紅包,卻沒有流動人群的份。
1月27號,蘇梅去火車站買回家的車票,看到一個“農民工臨時售票處”,感覺那里的售票員對農民工的態度很不好。
“為什么一定要叫農民工呢?這是很大的歧視。”蘇梅覺得現在社會都認為農民工沒素質、沒文化,思想道德敗壞。“同樣是打工的,為什么城里人是工人,我們是農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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