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門以前一直就是北京民俗文化集中的地方,這里的茶館、戲樓集中展示著京城的文化符號。一個多月前,東北二人轉也落戶前門,不過和北京本地的相聲、大鼓不一樣,把二人轉帶進北京的是一家企業,劉老根大舞臺,而它的老板就是著名的小品王趙本山。誕生在黑土地上的二人轉能不能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扎下根來?我們今天就先到位于前門東路的劉老根大舞臺看一看。
二人轉的火爆給東北很多農村青年找到了一條謀生出路
記者來到前門東路的劉老根大舞臺的時候,正好趕上正式演出前的熱場活動。所有的演員在門前的空地上集體表演半小時。完全東北風格的歌舞吸引了很多人駐足圍觀,里三層外三層,十分熱鬧。本來很寬的自行車道,給堵了個嚴嚴實實,有些看不見的甚至站到了柵欄上。大紅燈籠、苞米棒子、毛驢拉磨、還有滑稽的表演,在他們看來,這些玩意的確新奇,現場時不時地響起陣陣掌聲。
記者:“多少錢一張票知道嗎?”
觀眾:“380、580、680。”
在外面圍觀的人都覺得票價太貴,大家進不去里面一看究竟,所以只能在外面瞧瞧熱鬧。
觀眾:“看是好看,就是貴了,看一次不過癮,這不能常看,常看上癮了,錢跟不上。”
就在劇場外面,記者發現倒票的黃牛黨也不少。
觀眾:“剛才那個480的,他要800,我沒要。”
記者:“最多能賣到多少錢?”
觀眾:“最多賣個一、兩千吧。”
這位觀眾告訴記者,他們一家三口是從保定專門過來看二人轉的,但是來到這里票早就賣光了。劇場負責的工作人員過來告訴他,今天座位已經滿了。
觀眾:“加兩個凳吧。”
工作人員:“加不了,它涉及到消防問題。”
觀眾:“給他加一個就行。”
觀眾:“七點鐘就過來了。”
工作人員:“這個真抱歉,只能在明天或者后天。”
外邊還在懇求,里面馬上就要開演了。進門的大廳里擺放了趙本山和社會各界名人合影的照片,演出前舞臺上也放映了一個宣傳片,能夠看到很多名人曾經到場觀看,大舞臺人氣之旺可見一斑。整個劇場的裝修也十分豪華,分上下兩層,貴賓包廂也坐滿了人,看來北京的劇場今天又豐收了。
劉老根大舞臺的大本營在沈陽,這個位于沈陽市中街的劇場看上去更加氣派。記者了解到,在沈陽趙本山一共開了三家劇場。上午十點左右,沈陽中街這個劇場當天的票已沒有了。
觀眾:“今天沒有了,330元。”
演出的票價最便宜的是200元,最貴的包廂則達到了3000元。根據門前演出牌上的名單,幾乎都是趙本山的電視劇里的演員,因為電視劇火了,即使票價不便宜,很多觀眾還是奔著這些演員的名聲過來觀看演出。
觀眾:“他一個禮拜來幾回呀?”
售票員:“他啥時來我也不知道。”
天黑前的戶外熱場演出又開始了。一樣的是大量的人在圍觀。一樣的大紅燈籠、一樣的苞米棒子、一樣的毛驢拉磨、一樣的造勢。雖然門票一樣很貴,但依然是一樣的場場爆滿。
趙本山的劉老根大舞臺落戶北京,劇場選在前門外有二百多年歷史的平陽戲樓。這被許多人看做是二人轉進京的標志性事件。二人轉也叫“蹦蹦”,是流行于東北農村,具有濃郁地方色彩的民間說唱藝術。二人轉生長于民間,舞臺就是東北農家的場院、炕頭,那它怎么在短短幾年之內,迅速轉變成為城市里的一種娛樂方式,甚至登上北京的劇場。來聽聽劉老根大舞臺的演員怎么說?
在沈陽中街的劉老根大舞臺,演出之前本山傳媒的演出部部長秦浩帶領記者來到后臺,演員們正在有條不紊地化妝。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趙本山收的弟子,他們在全國各個劉老根劇場輪流演出。
劉老根大舞臺演員閆光明:“我們這個沈陽就三個劇場,還有一個長春、天津、哈爾濱,我們可以說今天下午都不固定明天上哪兒。”
他們每個人都要隨時服從調配,在劇場演出是他們必須要做的工作。有時候白天去拍戲,晚上就得回來演二人轉。
記者:“演了多長時間?”
劉老根大舞臺演員:“3年。”
記者:“演了3年。”
劉老根大舞臺演員:“進來那天,就從師傅相中那天,一直到現在。”
在劉老根大舞臺眾多的演員中間,蔡維利是知名度相當高的一個,在2005年春節聯歡晚會上,他和王小虎一起被趙本山帶上了央視的最高舞臺,飾演“小忽悠”,雖然戲份不多,但足以看出趙本山對他的厚愛。投桃報李,談起師傅趙本山,他也是滿心感激。
劉老根大舞臺演員蔡維利:“就是以后的生活問題,包括是幫我們想辦法買房,給我們想辦法,而且保險各方面都為我們考慮很周到,所以說我們現在就是一心在師傅跟前干活,好好干,工資也有保障。”
雖然蔡維利不便透露自己每月掙多少錢,但是記者了解到,劉老根大舞臺每晚的收入將近20萬元,而趙本山在全國共有九個劇場,每晚都在演出,這個數字算起來十分可觀。趙本山的給徒弟的工資一定比別的劇場多得多。
和蔡維利相比,沈陽其他二人轉劇場的演員就沒有那么幸運,在沈陽本地的東北浪二人轉劇場,記者認識了一群演員。他們當初無一例外的只是把演二人轉當作謀生之路。
東北浪二人轉演員:“對呀,賺錢,我家我爸沒了,就我媽自己了,然后我家就我一個孩子。”
東北浪二人轉演員:“那陣就是學戲給落戶口,我姐姐也是唱戲的,完了之后出去了。”
東北浪二人轉演員:“開始在小劇場,最小最小的一個,也是沈陽附近新城的,一天掙能有五塊錢。”
東北浪二人轉演員:“五塊錢,俺倆五塊錢。大伙分。”
唱壓軸戲的佟娃老家在鐵嶺附近的農村,他熱情地邀請記者到他家去看看,佟娃的父親現在是棋盤山景點的清潔工,以前則是在村里做豆腐的。
東北浪二人轉演員佟娃:“做九年豆腐,做九年豆腐,半夜2點多起來,冬天的時候2點多起來。”
村里的鄉親們說佟娃考不上學,十幾歲的時候就跟人在村里倒騰古董,也沒什么結果。后來為了尋找出路,想方設法去報名學二人轉。
“那時候拿30塊錢,那時候他家做豆腐,也沒有錢,拿30塊錢去報名去,那多困難。”
佟娃告訴記者,對二人轉演員來說,做夢都想加入到趙本山的劇團,但是能夠被趙本山選中做徒弟畢竟是極少數。
佟娃家人:“要是有這個出名的機會,誰都想去,演員嘛,都想出名。”
東北浪二人轉演員佟娃:“但是我想,不久將來,東北浪也能出挺大名的,我感覺。”
蔡維利告訴記者,通過本山杯二人轉大賽讓趙本山相中做了徒弟,意味著從此就走上了成功的捷徑。在之前他們也都是四海為家,農閑時間在農村演出,到處打散班掙錢,生活都沒有保障,被人瞧不起,演得不好甚至會被人從臺上轟下來。
劉老根大舞臺演員蔡維利:“那時候我父母去世比較早,我命比較苦,礦工也干過幾年,包括推磚,抬木頭,苦吃了很多。”
現在他們都有房有車了。也很珍惜這份工作,因為從趙本山收他們為徒那一刻起,他們的命運從此就開始發生轉變。
劉老根大舞臺演員蔡維利:“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還是這兒有發展,不是說大樹底下好乘涼,這一塊的規劃、制度比較完善。”
在趙本山的造星工廠里,命運發生改變的絕不僅僅是蔡維利,小沈陽在春晚的一炮走紅更加印證了這個不變的真理:跟上趙本山,成為大明星。現在小沈陽代言的廣告隨處可見,他的身價也從之前的出場費幾百元飆升至代言費200萬。而像佟娃這樣普通劇場的臺柱子每月收入也只有1萬元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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