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與魯迅、茅盾等人并列
1941年5月,毛澤東親自題寫報頭的《解放日報》正式創刊,由丁玲負責文藝專欄。她有了用武之地,大顯其才,專欄文章以褒為主,有時也發過一些批評之稿,可是遇上一些小的麻煩。一天,丁玲專程登門請教主席:“主席,您在文章中批評了人家,人家服氣,而我寫的文章,人家為何總有反感呢?”毛澤東望著丁玲焦急渴望的眼神說:“批評人家要事實求是,講點辯證法。”他稍停一下,吸了一口煙,又說:“先把人家的長處說一說,并且要說透,然后再對人家的錯誤或缺點進行批評,他就服氣了。如果我先是批評,有時候就不但得不到預期的效果,反而會引起一些誤會、麻煩,這就不好。”丁玲全神貫注靜聽,不斷地點頭。毛澤東還說:“內部批評,一定要估計人家的長處,肯定優點,再說缺點,人家就比較容易接受了。”丁玲說:“您的精辟見解,使我茅塞頓開。”她告訴主席,她的童年和少年成長全是取決于母親,她的母親是她終身最難忘的一本書。她暗暗將毛澤東比作長兄和慈母,因此,對他的話字字銘記在腦海中。
最后,毛澤東問了她的婚事。丁玲告訴他,早有一個對象,他叫陳明,人品不錯,只是小她13歲,他們相戀了5年,準備最近結婚。毛澤東聽了一樂:“該辦了!”1942年2月,丁玲與陳明終于結合了。毛澤東特意參加了他們的婚禮,還給他們送了一支水筆和日記本。
婚后的丁玲創作激情更加高漲,她的作品越來越貼近生活,深受讀者喜愛。1942年5月21日,黨中央在延安楊家嶺召開文藝工作者座談會,毛澤東首次提出文藝為工農兵服務,會上還特地提到丁玲。丁玲有幸聆聽了主席激情洋溢的講話,一時似東風拂面,如春雨潤心,暗下決心要寫出一部反映時代的力作。
1944年6月30日,《解放日報》的副刊刊發了丁玲的報告文學《田保霖》和歐陽山的《活在新社會》。7月1日,毛澤東讀完這兩篇文章,已是凌晨4點,欣然命筆寫了一封短信給他們致賀:“丁玲、歐陽山二同志,快要天亮了,你們的文章引得我在洗澡后睡覺前一口氣讀完,我替中國人民慶祝,替你們倆的新寫作作風慶祝。合作社會議要我講一次話,毫無材料,不知從何講起。除了你們的文章以外,我還想多知道一些呀,如果可能的話,今天下午或傍晚請來我處一敘,不知是否可以?敬禮!”
丁玲收到信后興奮異常,拿著主席的信,速找歐陽山,讓他過目后,兩人于當天下午來到主席住處。毛澤東特地要炊事員做了幾個好菜,留他們吃晚飯。席間詢問了合作社的情況,興致未盡,送他們出門時邊走邊談。臨別時,還囑咐他們,有了新作,先讓他一睹為快。
不久,在文藝工作干部會上和高級干部會上,毛澤東均提到《田保霖》,他說:“作家要去寫工農,丁玲到群眾中去就能寫出好文章。”一個月后,丁玲將新作《三日雜記》請主席指教,毛澤東看后,笑逐顏開:“丁玲,你能夠和拐子婆姨睡在一起聊天呀,不錯嘛!”丁玲心中熱呼呼的,渾身是勁,連續寫出了《魍魎世界》、《民間藝人》、《我在霞村的時候》、《袁廣發》等一批頌揚工農兵形象的好作品,又受到毛澤東的夸獎。為了報答毛主席對她的栽培之情,她擬寫一個長篇,反映新解放區的土改斗爭情況,從1946年春動筆寫長篇小說《太陽照在桑干河上》,歷時兩年完稿。1948年3月在西柏坡,毛澤東讀了這本書的初稿,稱贊不已,遂對身邊的負責同志說:“丁玲很有才氣,就是少一點基層鍛煉,有機會讓她當幾年縣委書記,那就更好了。”關于這本書稿,他及時與丁玲個別交換了意見,作了肯定。丁玲止不住內心激動,坦率地告訴他說:“這本書稿如算成功的話,全是您的指導思想明確和諄諄教誨,說句心里話,我是為了不辜負您的殷切希望而寫出來的。‘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那都是因為您的《講話》啊!”后來,當毛澤東得知丁玲為寫這本書,吃盡了苦頭,對她更加欽佩,向她投以慈祥贊許的目光,再次鼓勵她更進一步。丁玲表示一定做一名無愧于黨和人民的文藝工作者。
同年6月,丁玲在西柏坡給丈夫的信中說到毛主席對她的關懷和培養,還告訴丈夫,主席將她的名字列在魯迅、茅盾、郭沫若一等,這是她做夢也未想過的事。全國解放后,丁玲仍然受到黨的重用,從1950年到1955年底,歷任中宣部文藝處處長、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黨組書記和《文藝報》、《人民文學》主編。
1957年,丁玲被打成右派。但后來她說,她被打成大右派,那是政治大氣候,不能怪毛主席。她被下放到北大荒后,主席對她的生活一直在關注,多次托總指揮王震詢問她的生活情況,帶書籍和生活日用品給她。1980年10月,她在《太陽照在桑干河上》再版的前言中特地表達對主席的感激之情。
○摘自《名人傳記》2009年
第5期 柯云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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