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傳英(右)在教學員唱詞。丁自強攝
“說鳳陽,道鳳陽,鳳陽本是個好地方……”鳳陽花鼓在詮釋著與鳳陽人解不開的情緣的同時,也派生出了一個深受歡迎的地方稀有劇種——鳳陽花鼓戲。
“現在,能找到的會唱鳳陽花鼓戲的人,可能只有張傳英老人一個了……您說,是不是瀕臨失傳?”近日,到安徽鳳陽縣采訪時,縣委宣傳部馬順龍感嘆。
“這么好的東西,可不能讓它沒了啊!”
鳳陽花鼓戲又稱衛調花鼓戲,因產生于安徽鳳陽長淮衛而得名,形成于清光緒年間,與鳳陽花鼓、花鼓燈并稱鳳陽“三花”,鼎盛時期,一天常常要演出兩三場,主要傳統劇目有《觀燈》、《秦香蓮進京》、《點兵》、《王二英四盼》等。
出生在安徽鳳陽縣大廟鎮的張傳英老人,17歲時就開始學習鳳陽花鼓戲,回憶往事,不禁長嘆一聲:“從18歲開始,我們代表大廟鎮參加全縣文藝匯演,哪一年不是一等獎?那個時候,聽戲的百姓能排成長龍。”而如今,會唱鳳陽花鼓戲的人,卻只剩下了她一個,以至于縣里每次接待外國友人的采訪、錄音時,東請西找,最后還是得請到張老的頭上。
2006年,在鳳陽縣第一屆花鼓文化旅游節前,縣政府、縣文化主管部門與大廟鎮專門邀請張傳英和兩名民間藝人,新教新排傳統劇目《三卷寒橋》中的片段《茅庵提親》,參加花鼓節閉幕式的演出,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2007年,第二屆鳳陽花鼓節,政府再次邀請張傳英參加演出,她卻不得不拒絕了,老人的身體狀況已經大不如前,嚴重的關節炎使她連站立都感到困難。
見到張傳英時,老人端坐在條凳上,一字一句地校正著幾位學員的發音,旁邊的人告訴記者,“老人本在蚌埠修養身體,昨天剛剛趕回來,她是在跟時間賽跑!”
知悉記者的來意后,老人緊緊地握著記者的手,眼含淚水:“這么好的東西,可不能讓它沒了啊!”
“很難,但是我們一定要做!”
看著花鼓戲的現狀,大廟鎮的文化站長田益全也坐不住了。在他的努力下,由大廟鎮黨委政府、鎮文化站牽頭舉辦了第一批鳳陽花鼓戲培訓班。
培訓班效果出奇地好,從最初的10多名學員迅速擴充到了30多名。盡管如此,田益全和張傳英仍然難以掩飾自己的憂慮,擺在鳳陽花鼓戲面前的,是幾座必須得過的大山,“一個是內容,過去的唱詞早就落伍了,需要不斷更新內容才能吸引人,另一個是形式,光是唱肯定也不行!”
最大的困難還是人才的匱乏,“現在年輕人都出門打工掙錢,誰還會有興趣靜下心來學習一門曲藝?!”張傳英看著身邊的學員們,憂心忡忡:“都是一些40來歲的大嫂,熱情很高,可是早就過了培養的年齡了。”
田益全的想法是能夠在政府的牽頭下組織一個大廟鎮花鼓戲劇團,“很難,但是我們一定要做!”他堅定地說。
地方戲種面臨巨大危機
鳳陽花鼓戲成了許多地方戲種生存現狀的一個縮影。
“阜陽的嗨子戲、蕪湖的梨簧戲、巢湖的含弓戲……”安徽省藝術研究所所長、省戲劇家協會副主席王長安扳著指頭數,這些地方戲種無一例外地面臨著巨大的危機。如果要嚴格地按照戲種存在的三個基本要素——專業的組織、正常的演出活動、一定的觀眾群體來要求的話,曾經在安徽省各地活躍的30多個戲種,如今可能只有10來個了。
要拯救鳳陽花鼓戲,除了政府的重視和支持,“關鍵還是要靠地方戲自己的發展與壯大。鳳陽花鼓戲本身就出自鳳陽花鼓,如今鳳陽花鼓與花鼓燈的品牌已經深入人心。鳳陽花鼓戲完全可以‘回歸母體’,依附于這兩種形式,吸取營養,壯大自身,三者互相取長補短,何樂而不為?”王長安說。
“‘三花’抱成團”是否是鳳陽花鼓戲再次揚名的良藥?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組成部分的眾多地方戲種,在現代化的今天,如何保護與革新?其未來又將如何?這些都留待解答。 (記者 朱 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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