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5?12”汶川特大地震發生后,全國乃至世界醫務工作者紛紛奔赴地震災區,不分晝夜救治災區群眾。一時間,醫務工作者的聲譽再次達到頂峰。
醫生一直以來都是人們向往的職業,擁有較高的聲望。2006年11月5日,第五屆亞太地區媒體與科技和社會發展研討會“全民科學素質與科學文化論壇”上,中國科普研究所副研究員何薇指出,2005年的調查顯示,我國公眾對職業聲望進行的排名中,醫生居于第三位;我國公眾在希望子女所從事的職業調查中,教師的期望值是最高的,醫生居第二位,科學家居第三位。
醫生因其職業的重要性和較高的聲望,一直以來都是無數學子心馳意往的職業。醫學類專業一直都是高分考生追捧的對象,醫學類專業的錄取分數一直居高不下。但是,與醫學類專業頗受青睞相反的是,醫學類專業本科生就業情況不容樂觀。
近日,麥可思公司(MyCOS)在零點研究咨詢集團和西南財經大學商務數據挖掘中心的協助下,完成了一項“2007屆大學畢業生求職與工作能力調查”。完成20多萬份有效調查問卷,覆蓋全國2113所高校。此次調查結果顯示,薪資最低的10個本科專業分別為臨床醫學、小學教育、中醫學、教育學、美術學、醫學影像學、林學、歷史學、體育教育、音樂學,其中醫學類專業占了3個。臨床醫學成為薪資最低專業。
此外,對2007年應屆大學生求職成本的調查結果顯示,大學生平均求職成本最高的本科專業前十名分別為醫學影像學、保險、音樂表演、運動訓練、體育教育、預防醫學、注冊會計師、臨床醫學、醫學檢驗、地理科學。醫療衛生類專業成為大學生平均求職成本最高的本科專業之一。
也許有人會說,現在提倡通才教育,學什么不一定要做什么。但是此次調查發現,醫學又是工作與專業相關率最高的專業之一:醫學影像學(98.0%)、醫學檢驗(93.6%)、臨床醫學(93.4%)、護理學(92.5%)。也就是說,這四個專業的大學本科畢業生有超過九成的人選擇了與所學專業相關的工作。
“經濟學之父”亞當?斯密曾說,在一個社會中,醫生和律師的勞動報酬應該比較高,因為我們把健康委托于醫生,而把財產委托于律師。但現實情況是,高投入和低回報使得醫學院畢業生與他們所獲得的聲望相去甚遠。高投入和低回報勢必造成人才的大量流失。據《生命時報》報道,北京某三甲醫院的住院醫師在接受采訪時說,她的很多同學讀完博士,拿了學位,就立刻離開,或去醫藥公司工作,或到國外當醫生。問及原因,都說賺錢太少。
衡量一個人的工資高低,有兩個角度,一是看他前期投入了多少,二是看他創造了多少價值。也有人指出,醫學類專業本科生確實給予了很大的投入,但是對于醫生這一“高學歷”要求的職業,本科生創造的價值也確實有待檢驗。
據了解,在加拿大和美國等發達國家,醫學專業學生需要經過至少約8年時間才能從醫,其中實習時間大約4年。在中國,很多學生5年本科畢業后經過相應的住院醫師培訓便開始了從醫生涯,他們的實習被很多帶教醫生視為“走過場”。
2006年4月,在南京鼓樓醫院2006年住院醫師規范化培訓面試現場,部分臨床醫學本科生不會無菌操作,引起社會廣泛關注。此消息牽出了醫學本科教育的一個尷尬話題:臨床實習幾成走過場。一位在現場的面試考官說,臨床醫學專業學生不會無菌操作看起來是天大的笑話,其實也不是新聞,這些年來醫學院校經過多次擴招后,本科生就業形勢不容樂觀,不少學生就將畢業前一年的臨床實習時間“充分”運用,或者復習考研,或者四處忙著找工作,使臨床實習基本成了“應付”。
可見,醫學教育模式的不足使得醫學本科畢業生自身水平欠缺,這在一定程度上也會影響他們的薪資水平。
今年年初,《生命時報》與丁香園網站進行的網絡調查,以及在北京、上海、廣州、武漢、長沙、南京、西安、成都8個城市19家醫院進行的問卷調查結果顯示,在參與調查的2183名醫生中,75%的人表示,其年薪低于4萬元(即月薪少于3300元);82%的醫生對自己的收入不滿意。
北京某三甲醫院一名主治醫師(工作約5年)曾向媒體出示了其工資單:崗位工資680元、薪級工資295元、各種補貼1860元,再扣去公積金等項目后,每月可得2537元。據《財經》報道,福建省某三甲醫院的住院醫師月工資加補貼約1200元、主治醫生 1200~1500元、副主任醫師1500~2000元、主任醫師2000~3000元。
但也有人指出,有些醫生除合法收入外,還能拿到一筆豐厚的“額外收入”。事實是這樣嗎?
“我可以說,一半醫生拿過藥品回扣?!痹幸幻t生在網上留言,“大醫院每月從幾千元到幾萬元,中等醫院幾百元到幾千元,小醫院也有幾百元?!苯鼛啄赆t生拿“紅包”、“回扣”的報道也屢屢見諸媒體。
有專家指出,政府對公立醫院投入不足,醫院不得不自己經營來維持運行。如此一來,有的醫生成了商人,有的醫院成了營利單位。隨著老百姓醫療費用的增加,醫患關系也變得緊張了起來。
北京大學政府管理學院教授、第七套醫改方案主筆人顧昕表示,以往政府為保證公立醫院的公益性,希望醫院在低價格水平上運行。一名經驗豐富的主任醫師給一個患者診療,可能才收取十幾元的費用。因此,想保證醫生有較高水平的收入,就需要政府給醫院足夠的補貼。
據新華社6月18日報道,財政部門今年將投入更多資金大力支持教育、醫療衛生、社會保障等社會建設。繼續深化醫藥衛生體制改革,提高新型農村合作醫療和城鎮居民基本醫療保險制度的財政補助標準,以及完善社會保障體系等,都需要財政部門給予更多的資金支持。
另一方面,在現行體制下,大部分醫生仍然被“牢牢地捆綁”在所在醫院,但這種“捆綁”并不能阻止醫生“走穴”的腳步,資歷高的醫師“走穴率”更高。這一現象也反映出我國優質醫生資源少、配置不合理的現狀。因此,“讓醫生成為自由職業者”的觀點,業內已提出多年。一些學者認為醫生在取得執業資格后,應該可以合理流動。
近幾年的全國“兩會”上,也有不少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提出相關議案和提案。在今年6月的新醫改與醫藥產業發展研討會上,“允許多點行醫”,“讓醫生成為自由職業者”再次成為討論焦點。這一舉措或將讓醫生管理體制從行政化走向市場化的發展道路,從而改善醫生的工資待遇。(肖舒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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