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渠道,我覺得有必要談一談,就是我們國家的經濟發展,其實很大程度也依賴了海外的資本市場。大家想一想,很多優秀的央企是到海外上市,在海外融資,很多優秀的民企,包括互聯網、高科技,以及很多傳統的民企都是在海外上市、融資。我說的海外也包括香港,香港雖然是國內,但是從資本市場角度來說算是海外。這些企業隨著海外資本市場價格大跌,流動性凍結,也會對他們的融資產生巨大的影響。這個渠道還是蠻重要的,不可忽視的,而且這個渠道不是唯一的渠道。大家想想,我們很多民營企業或者國企改制過程中,為了吸引資金,都是從國外的私募基金、風險基金、吸引基金投進來的,這些基金在中國投資也要謹慎一點,因為這些基金投進去,希望將來有一天上市退出的。假如資本市場有這么大不確定因素,他們在早期投公司的時候也會謹慎的。這是第二。第三,我們知道中國經濟發展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國際對中國的直接的投資的益處,就是所謂的FDI,根據最近的數字,8、9月FDI是有所下降的,因為他們在總部現金繃緊,缺錢,他們在中國的投資就會放緩一些,這對中國實體經濟發展還是有所影響的,這個渠道不可忽視的。剛才說到對中國市場和金融市場的影響做了一個簡單的分析。
下面我們回答下一個問題,這么多年資本市場都是照著美國模式選,美國資本市場好像是我們的老師,現在老師出了這么大的問題,還需要學嗎,是不是他們都錯了,而這個問題其實有另外一個角度非常重要,就是當我們的實體經濟,我剛才說過了受到國際資本市場的影響,從國際資本市場融資比較難了,這個時候就更需要我們國內的資本市場發展好,補貼這個缺,能夠給我們的實體經濟提供足夠的資金。是不是要學,是不是要好好發展國內資本市場,這個問題至關重要了。在這兒我簡單談談我的想法,我認為首先要保持清醒,不走極端,因為美國這么多年資本市場發展,從來也沒有我們想象得那么棒,但是雖然出了這個事,也沒有我們想象那么糟糕,就是以一個平穩的心態、清醒的頭腦來看美國資本市場,而且還有另外一個角度說了,美國資本市場也是一個學習的過程。比方說回到1929年股災和大蕭條,美國政府馬上意識到股票為什么跌得一下子不見底了,因為股市有很多不合規的做法,比如操縱市場、內幕交易、信息不披露等等。美國也有一個學術過程,形成了證監會,對美國這些不合規的做法嚴厲打擊。而后就形成了美國超過半世紀金融市場的繁華,對這個有很大的影響。這一次他們很顯然會逐漸學,而且很多人現在都說了,美國這次真是邊學邊干,也就是所謂的“摸著石頭過河”,而且大家也說了美國和英國大家都知道決定了政府參股投入到這些金融機構中去,有人說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路,還是有一定道路的。從另外的角度要不要學這個問題要這么來回答,我們要分清好壞來學習,不要盲目的,我來打一個比喻,資本市場發展最好程度打一個比方是一百分,少了也不好,多了也不好,美國現在太過頭了,沖到兩百分,太熱死人了。中國資本市場打一個分是60分,還沒到100分,所以我們是兩個極端的問題。
再打一個比喻,美國資本市場衍生產品太熱,熱死了人,是我們這兒趕緊脫衣服不然熱死人,也不是,是因為我們的衍生產品還在寒冬狀態,沒有熱起來,他200分,我們應該冷下來,所以就三句話,我們該學該做的還得去學,去做。這是第一句話,第二句話不該學的就別學。第三句話,還得把細節的問題做好。我下面把這三句話更詳細說一下。第一,該學該做還得去學、去做,比方說金融創新就該做。我們資本市場要發展好,需要有一些更好的金融產品來幫助市場達到平衡,滿足投資者風險規避的需求,比方說我非常贊同政府現在推出融資融券這樣的創新舉措,我覺得這也說明了我們政府的勇氣,在全球很多資本市場,在暫時的取締、賣空等等情況下,我們勇敢地推出融資融券,是因為我們市場需要這些東西。我往下說一句,我們市場也需要在不久將來推出股指期貨這樣的東西,這樣的產品能幫助投資者規避風險,股指期貨還能使得資本市場尤其股票市場溫度比較合適,不要暴漲暴跌,這是有很多積極作用的。我建議我們千萬不要因為美國的衍生產品的過度創新,而使得我們不敢把這些很簡單的對社會有益的產品推出來。我個人認為,該做該學的還得去做,這是第一個。第二個不該做不該學的就千萬別學,比方說美國這一次不管是投行,基金包括AIG這樣的保險公司,你要仔細問他砸在什么地了,全砸在極其復雜的衍生產品上了。我研究第二代領域就是衍生產品,我這么多年衍生產品教學研究做了很多年,我也給中航油新加坡做了衍生產品顧問,在這種投資我提醒我EMBA同學,衍生產品是值得做,衍生產品很有用,可以幫助企業規避風險,但是所有的衍生產品中假如你有什么正當需求的話,都可以通過最簡單的衍生產品來滿足。比如期貨互換,最多也是期權,但是國際投行發明了很多非常奇怪、復雜的衍生產品,我教學這么多人有很多復雜的衍生產品,我從來沒有找到一個案例,有一個正當的企業需求需要這樣的衍生產品,就說明很多非常復雜、特別刁難的衍生產品的發明,肯定起到一些不正常的作用,什么作用呢?有兩大作用,就是我們的企業和我們投資者應該小心的。
第一,華爾街發明非常特殊的衍生產品,我學物理的,我特別了解,因為我很多朋友在華爾街工作,利用數學的才能發展出特別怪樣的衍生產品。第一,華爾街把衍生產品用來誘惑一些無知的投資者冒沒有必要的巨額風險,這樣華爾街可以賺點錢,這個目的是非常不對的。第二,我們最近也知道了,這一點我相信很多華爾街的職業者都也意識到了,就是特別復雜的衍生產品。
就是特別復雜的衍生產品其實很多時候被華爾街的某一些交易員用來做假賬的,打一個比方,一個傳統的行業要做假賬沒那么容易,因為大家基本上能看出來你的成本和收入,但是高科技行業做假賬不那么容易,因為這個比較復雜,華爾街也一樣,如果光是經營股票、債券做假賬不太容易,但是經營特別復雜的衍生產品,這玩意只能你定價就比較容易,大家通過這個看出來,特別復雜的衍生產品有好幾個作用對社會沒有太大益處,這一點我特別強調我們在對西方資本市場分析、研究、學習的過程中,應該注意到這些壞的方面千萬別學,不光別學,應該把市場上現在已經有的這些壞的成份盡量杜絕掉。說到這兒,我來談談最近幾年研究的一些體會,根據我的研究,西方的投行在我們中國大陸給我們很多企業,不管是國企還是民企,給很多投資者,不管是非常富有的投資者還是老百姓都售了很多復雜衍生的產品,比如給富有的投資者賣一些比較復雜的衍生產品,我教過很多EMBA的同學受過很大的虧損,他們說的比較形象,他說這是著名投行,來了一個團隊,西裝革履,非常職業化的形象,給我賣衍生產品,說是高端產品設計的,當時我信任了,其實砸進去很多辛辛苦苦多年賺的錢。老百姓也有類似的虧損,國際投行通過我們銀行做的結構性的產品賣給老百姓,老百姓不傻,這只是一些例子,這些例子說明其實在現在國內情況下已經有國際投行把很多復雜的沒有必要的衍生產品賣到國內,這些是不是應該考慮我們企業不要做,不要買,我們監管層也可以對這些問題多關注一點,我覺得這是對我們保持我們金融安全也還是蠻有價值的。
順便想說一下,有些事該放的就該做,有些事該做的就不該做,這里面有一個平衡,比方我現在給國內中投證券做衍生產品首席顧問,我在這當中有很多體會,一方面國際投行在中國大地上通過各種渠道賣非常復雜的衍生產品。另一方面,我們自己的券商,本來利潤來源就不多,手腳非常緊,不能做創新,我覺得這一點我們應該把平衡做好,不光是為中國證券說,我是為所有的券商說,希望我們稍微有寬松的環境,為國內投資者推出一些有意非常簡單的衍生產品,這是蠻值得推動的一方面。
最后第三點,在我們學習經驗教訓過程中,應該注意就是應該關注有些細節。美國這次失敗在他沒有關注細節,舉一個例子,道德風險。當美國的銀行貸款給購房者,然后他把按揭、現金流一塊全賣給了華爾街以后,就根本不感興趣去監督貸款者還款的質量了,他不講質量,他講數量了,他給那些滿足資格的購房者貸完款之后,他就去找一些不合格的人貸款,次級貸就是這樣的,他為什么要這樣貸呢?因為他不存在風險,他拋給華爾街,華爾街拋給別人了,這應該發展,但是發展過程中應該吸取教訓,一定要堅持貸款方就是銀行或者某一個貸款機構得保留一定的殘余風險,這樣就保證有足夠的首付款之類的。很多細節方面還是值得探討的。
最后一點,我想花點時間講,從華爾街最近幾次危機中,我們的投資者可以學到什么樣的準則,我教大家兩條,我們在走進金融市場的時候,不會算的金融產品不要買,這就是一個規則,假如我們按照規則來,次貸中很多虧損就規避了。第二,假如我實在不懂,我對某些產品要投怎么辦,就要盡量保持自己的無知,當你跟某一個投行單獨談單子的時候就很容易被別人宰了,當他們為了賺錢的時候就會把價格往下壓,這是很簡單的道理,我們平時做企業都知道,要到金融企業上讓他們不斷保持競爭。當然企業說我這個產品是專門為你設計的,不可能到別人那兒報價,那你扭頭就跑,很簡單的原則就可以給企業和投資者在國際市場上個人投資中避免很多虧損。
今天我們是通過華爾街的幾次危機的歷史的簡單回顧,對這些危機怎么在全球金融市場和經濟體系中傳播做了一個簡單的分析,但愿這些對他們有一定的啟發和幫助。好,感謝大家。
華爾街厲害就在于,不在于他總資本量有多大。
華爾街總的資本量在全球占多大份額,這個數據我頭腦中沒有,但是我的體會是這樣的,華爾街在全球的影響不在于他的資本量有多大,而是所有的交易都得過他的手,這是很重要的,就沒有他,你這個很多交易都做不了。假如華爾街癱瘓或者半癱瘓,我們企業到美國上市就上不了,這個我覺得是更重要的一個方面。當然因為華爾街挺會拉杠桿,大家想想一個華爾街投行幾個億的市值,但是非常會拉杠桿,資本量是非常大的。
問:能不能舉一些例子,哪些國家在什么時候由于過快和華爾街進行金融接軌,這樣導致他們的災難或者他們的危機?
黃明:第二個問題,就是問的由哪些國家過快地與華爾街以及國際金融市場接軌了,導致他們市場波動非常大,對經濟有很大的影響。這一點很多經濟學家都有研究,比方說拉丁美洲,他們經常就出現金融的危機,于是國際的機構不管是世界銀行還是IFM就要拯救他,拯救他的先決條件就是你得跟國際接軌。事實上結果對很多國家都是非常災難型的,因為市場根本就不成熟,跟國際接軌之后,國際市場稍微有一點事就動蕩非常厲害,而且我們知道拉丁美洲跟華爾街接軌,產生很多衍生產品的交易,包括影響,包括得諾貝爾獎的一些教授都認為國際機構強迫他們特別的接軌不是一個好事,其實還是有負面因素的。這一點亞洲金融危機也給我們一個啟示,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們政府在比較穩妥的逐步逐步與世界金融體系接軌,其實還是有他的智慧的。
問:日本和韓國,在這兩個國家,您覺得金融危機對他們的影響,談一下您的看法。
黃明:野生財團在日本東京辦一些金融高管的培訓,我每年都去給他們講一些東西,這一次我也到日本野生財團講一些課,同時也隨著長江一個團走訪了韓國一些企業,包括三星等等企業,我的感觸就是日本這次受的影響非常大,日本自從上一次泡沫破滅,房地產和股票兩個泡沫同時破滅,同時十幾年經濟都非常遲緩,終于爬出來了,而且也得感謝我們中國經濟對他的推動,結果趕上這樣一個災難,日本經濟這邊往下影響非常大。為什么?日本,尤其是韓國,韓國幾千萬人口,做得非常不錯了,但是沒有像中國這么得天獨厚巨大內部市場,非常依賴出口,韓國這樣的國家出口受影響,對他的經濟打擊蠻大的,這方面感觸蠻深的,通過韓國這個看到我們出口行業受影響很大。這兒我想多說兩句,通過看三星企業,也讓我們感受到中國企業應該走的方向,假如他接著做高勞動力、低成本的產品,遲早夾在日本和中國低勞動力的夾縫中生存,所以他們奮發圖強,要打高研發、高品牌的戰略,亞洲金融危機更加讓他們堅定了這個信念,十幾年以來,三星在很多產品類別都是世界非常領先的品牌產品了,這一點雖然他們現在面臨很大的挑戰,但至少已經做了一個產業的升級,而這個產業的升級恰恰是我們企業應該走的路。
問:以前手段都比較傳統,您能不能舉一些例子,看看歷史上和現在信息,因為手段的進步的變化,對這樣金融危機傳導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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