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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載安裝Flash播放器意大利學者談驪靬人是羅馬降卒后裔的證據
驪靬人是羅馬軍團?與裕固族人有遺傳學關系
澳大利亞作家:驪靬“羅馬人”更可能是一支移民
驪靬“羅馬城”作為國際學術爭議話題的由來
學者:說“驪靬安置羅馬戰俘”沒有事實依據
在地圖上甘肅省好像一把鑰匙,自東到西鎖著無數神秘的故事。
在這把“鑰匙”中部的金昌市永昌縣,一個名叫驪靬村的小村莊多年來受到大批海內外大眾傳媒界和普通公眾的關注,據說那里就是安置公元前53年卡萊戰役“遺失的羅馬軍團”的漢代古城,外貌體征特殊的漢族村民們被稱為“漢代中國羅馬軍團”后裔。而在學術界,關于驪靬“羅馬城”問題已經展開多次學術爭論,如果從德效騫算起聚訟近60年。
當下,驪靬村及周邊村落的情況怎么樣,被稱為“羅馬人”的村民們生活如何,關于“羅馬軍團”后裔研究有什么進展,驪靬研究對當地發展有什么影響,帶著這些疑問,本報記者前往甘肅考察采訪。
1 “羅馬軍團”尚未蓋棺論定
根據驪靬父系遺傳變異的研究結果,不支持“羅馬軍團”起源說。當前的驪靬人更具一個漢民族亞人群的特征。
驪靬“羅馬軍團”問題從學術界進入普通公眾視野,是在20世紀80年代末。澳大利亞學者大衛·哈里斯懷著尋找“遺失的羅馬軍團”的興趣來到中國,在蘭州,哈里斯、西北民族學院(現西北民族大學)關意權、蘭州大學陳正義和蘇聯學者弗·維·瓦謝尼金組成研究組,在德效騫等前人觀點基礎上進行了深入的研究,他們的觀點經過報紙轉載,立刻引起國內外的廣泛關注,也引起學術界的激烈爭議。
記者前往蘭州大學教師住宅小區拜訪了陳正義。剛從黃河冬泳回來的陳正義向記者回憶并介紹了當年他們的研究情況。他說,已故的關老爺子(關意權)作出了很大貢獻。到現在,一直有不同學術觀點進行爭論,這是正常的,推動了驪靬研究不斷向前發展。我自己的觀點也有所發展和修正,但是我的基本觀點沒有改變。“我覺得,現在可以這么說,驪靬在中國,‘驪靬學’也在中國。”陳正義說。
蘭州學者劉光華、汪受寬、張德芳等都持反對意見。劉光華告訴記者,早在十年前他就在文章中指出,河西地區的基本民族成分為漢族,但古代中亞各族不斷通過這里東來西往,其中不乏分散定居和聚族而居的實例。中亞各族即屬印歐人種。如果在河西地區發現體貌特征為高鼻梁、深眼窩、頭發自然卷曲、身材魁梧、胡須毛發為金黃色的人,首先應該考慮的是與中亞定居河西民族后裔之間的關系,而不是什么古羅馬人與當地民族通婚遺傳的問題。
在關于驪靬“羅馬軍團”的學術爭議中,許多人將解決爭議的希望寄托在DNA上。蘭州大學基礎醫學院群體遺傳學家謝小冬教授等人近年來一直致力于此。
當看到近日有關報道稱,DNA檢測顯示驪靬人為古羅馬人后裔,這與記者的印象完全相反,令記者頗為疑惑。記者再次查閱了蘭州大學博碩士論文,以確認這方面研究的最新進展和研究結論。蘭州大學周瑞霞的博士論文《中國甘肅永昌驪靬人的父系遺傳多態性研究》(2007年),從Y染色體父系遺傳角度出發研究,基于87個驪靬男性個體的數據,其研究結果認為,“驪靬人和中國人群有較近的遺傳關系,尤其是和漢族的遺傳關系最近,而他們與中亞和西歐亞人群表現出較遠的遺傳關系”。“根據驪靬父系遺傳變異的研究結果,不支持羅馬軍團起源說。當前的驪靬人更具一個漢民族亞人群的特征。”
在此基礎上,馬國榮的碩士論文《通過線粒體母系遺傳的角度去探究其種族起源顯得尤為重要》(2009年),從母系遺傳角度探究其種族起源,其結論是“驪靬人與中國漢族的親緣關系是最近的,而與歐洲人或者中亞人的親緣關系較遠”。“因此,驪靬人的線粒體多態性的研究結果并不支持驪靬人是古羅馬軍團的后裔的假說。”
截至目前,蘭州大學開展的相關遺傳學研究的階段性成果,如果說不是否定的話,那么至少還并不支持驪靬人為古羅馬軍團后裔的假說。近日的中外有關報道顯然屬于錯誤援引。
2 走進驪靬村:“有大量歐洲人特征的村民”的說法不準確
驪靬村的村民在外貌上與普通漢族人差別并不大,所謂“驪靬村有大量歐洲人特征的村民”的傳說純屬子虛烏有。
為了深入了解驪靬村及永昌縣“羅馬人”的情況,記者決定到永昌縣驪靬村一帶實地考察一番。
從蘭州汽車站出發,穿過烏鞘嶺,就進入著名的河西走廊。由于烏鞘嶺上積雪成冰,用了近6個小時才到達永昌。到了永昌,記者找到一位當地老司機閻學祥做向導,走進了驪靬村。
村口的一塊臥石上刻著“者來寨”三個字。“者來寨”是村子的舊名,現在村子已經于2004年改名為“驪靬村”。
這天天氣不好,寒風凜冽,飛沙走石,一個人都看不到。正在犯難時,一個老漢蹣跚著走出村子。記者連忙上前,遞上一支香煙,說明來意,和老漢攀談起來。老漢名叫宋生義,年過七旬,臉型瘦長,蓄著一副黃色須髯,長相與一般漢族人略有差異。宋老漢告訴記者,“現在村里沒什么人,青壯年都出去打工去了,小孩子們也到城里上學去了,只有到了春節,大人孩子們才回到村子,那時候才熱鬧一些。”
村里有一溜斷斷續續的土墻,殘高兩米多,長十余米,在土墻前的石碑上面寫著“驪靬遺址”四個字。有人認為,該城與西邊位于焦家莊南的漢代番禾縣遺址夯土形式相似,因此斷為漢代遺址。也有人認為是元代遺址。宋老漢告訴記者,土墻在他小時候比現在規模大多了,這么多年風吹雨淋過來,已經所剩不多了。自從上面來人圍起鐵鏈,立了碑,才保護起來。
在村西小山坡上,建有一個“羅馬式”風格的小亭子,亭名叫做“驪靬亭”。亭中立著一個石碑,內容是“古羅馬歸順中國碑記”。村委會的建筑也是仿照“羅馬風格”修的,宋老漢告訴記者,村委會門口的兩排小松樹也是幾年前意大利人來種植的。
記者提起不久前在蘭州大學成立了意大利文化研究中心。讓記者有點意外的是,宋老漢說,我們看到新聞了。
宋老漢告訴記者,在村南邊正在建設一個占地數百畝的“羅馬城”。記者來到村南,發現這個建設項目規模不小。現在由于天寒地凍,暫時停工了,據說要等到明年4月開春再重行開工建設。
村里的自然條件不好,只有一條從祁連山上流下來的小河溝,全村的生活用水都靠這條小河。同行的閻學祥告訴記者,驪靬村的自然條件在永昌縣不算好的,驪靬村是靠天吃飯,每年春天,把種子往土里一撒,如果天公作美,風調雨順,一年豐收,十年不愁,但是一般都天不遂人愿,村里現在是畜牧和農業兼顧。
記者問,現在村子改名叫驪靬村,而且還和“羅馬軍團”聯系起來,這給村里人的生活有沒有帶來什么影響,是否改善了大家的生活?
宋老漢說,“目前為止,對大家的生活沒有什么影響,村子里還是很窮。希望以后能有所好轉吧。”
在驪靬村串門,記者注意到,驪靬村的村民在外貌上與普通漢族人差別并不大,所謂“驪靬村有大量歐洲人特征的村民”的傳說純屬子虛烏有。不過記者并不感到意外,因為記者在出發前根據資料已經了解到,在焦家莊鄉的杏樹莊、河灘村等村落才能看到略多的“羅馬人”。離開驪靬村,記者又前往位于驪靬村西北的焦家莊鄉各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