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位國際青年建筑師在貴陽花溪做的CBD方案效果圖。
“這些設計就像是穿著時裝去上班的模特,華而不實。看不到區域特色,看不到現有的城市文脈。”清華大學建筑學院教授、著名建筑大師及建筑評論家彭培根這樣評價花溪CBD建筑群方案。
“這對貴陽市民的鑒賞能力是一種侮辱。市民的鑒賞力有時是最直覺和公正的。他們中也藏龍臥虎啊!”他說。
國際建筑界的最高獎項“普立茲克獎”的評獎標準是:“作風嚴謹,功能良好,造型優雅”。彭培根說,這應該作為全世界通用的評價建筑作品的客觀標準,“但是在這些作品中一條也沒有體現出來。”
“即便這只是個學術實驗,對公眾也有極壞的誤導。把未經任何檢驗的設計圖公之于眾,會給市民們造成錯覺,分不清好建筑和壞建筑的差別。”彭培根說。
近年來,這位加拿大籍的建筑學教授一直在不遺余力地呼吁建筑設計應該“回歸根本”:“做設計應該遵從‘形式服從功能’,好建筑應該是優雅的、親切的。”
在他看來,最近10年中,許多外國建筑師在中國設計了很多一味追求視覺刺激和“妖魔鬼怪一般”的建筑物。貴陽花溪CBD方案顯然為這一論斷增加了一個新的注腳。
彭培根也是聯合國國際生態安全科學院院士。2008年,在哈佛大學的一場演講中,彭培根批判那些把中國當成“新武器實驗場”的洋建筑大師,得到國際上兩本最權威的建筑專業雜志之一、英國《建筑評論》的報道和支持。
“現在我們國家的文化基礎比較淺,人們的視覺經不起沖擊,一看特別新奇就覺得是好東西。實際很多人中國文化的根基淺,對西方文化了解也不深,所以就會選擇一些妖魔鬼怪的或把時裝表演的服裝穿來上班的建筑。”
彭培根批評,外國建筑師在中國做出的許多設計“追求完全的形式主義”:“不考慮可持續發展和任何基本原則,把所謂的‘藝術’放于科學和哲學之先,這就好像駕馬車時將馬車放在馬前面。”
而且,一些外國建筑師偏重個人喜好,在中國尋求為個人修建紀念碑的機會,這有悖于建筑師的職業道德和社會責任。
“我不是狹隘的民族主義者。”彭培根說,“我并不反對外國的建筑師在中國做設計。我們在培養民族建筑師的同時,絕不反對繼續交些學費,引進國外的優秀建筑設計。”
他舉例說:“比如上海浦東的金茂大廈是美國建筑師設計的。我和許多建筑師一樣,都認為這是全世界最美好的超高層建筑物。”
“但是我們堅決反對再引進那些把中國當新武器實驗場的、那些外國建筑師在他們自己的國家絕不被允許實施的建筑。還有那些違反國際可特續發展的原則,違反基本結構原理,或國際通用安全規范的建筑設計。”
彭培根指出,之所以一些外國建筑師無法在本國實現理想,正是因為他們的設計通不過在“可持續發展”、節能和比較經濟方法下的預算審計。
他甚至希望上書普立茲克獎委員會建立一個“金酸莓建筑獎”,評選“最差建筑”,以“警告那些在作品中宣泄個人藝術偏愛的建筑師,教育建筑師更多地關注國際通用的職業道德以及對發展中國家人民的尊重的社會責任感”。
“在我國,‘建筑師’的頭銜才30年歷史,而西方國家已經有五百年的歷史啦!當我們的宇航科技與發達國家平起平坐時,我們的社會依然在付出沉重而慘痛的建筑學費。”他說。
彭培根呼吁“要與時俱進地培養民族建筑師”,“中國城市有生命力的建筑,應該是建筑師把中國文化吃透,再將她從現代文明的骨架再生出來表現在建筑設計上。只要我們善待自己的民族建筑師,一定會產生一批把中國文化與現代建筑完美融合的新一代建筑大師。”(記者雷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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