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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不下的城市:新生代農民工城鄉兩頭求解

2012年08月03日15:20 | 中國發展門戶網 www.chinagate.cn | 給編輯寫信 字號: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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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代農民工在城鄉兩頭求解

城市里經常會看到這樣的情景:建筑工地上,一群年輕農民工坐在馬路牙子上,一只手用筷子串兩個饅頭,另一只手端著盛菜的飯盒,吃得那叫一個香。家里裝修的、 飯店服務員、做家政服務的、送快餐、快遞的,盡是些稚氣未蛻的十七八歲的孩子……

隨著上一代農民工的逐漸老去,他們已經不再適合城里的勞動密集型工作,80后和90后農民工逐漸成為打工者的主體。他們的夢想與現實之間,有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在“留不下的城市”和“回不去的鄉村”之間,他們穿著前衛,熱衷聊Q,K歌;他們或上技校,或讀過大專。他們拒絕像父輩那樣干體力活,擇業時他們自信地將自己定位為“白領”。他們開始規劃自己的打工生涯,走出農民工這個身份尷尬而又模糊的地帶。這群農民工新生代們堅信:“努力,一定能融入城市”。

“留不下的城市”夢想飛揚

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陳強如今與城市青年并無異樣,與同事討論的話題都是各種電子產品,衣著基本都是一些品牌的打折款,必勝客、肯德基對他而言也早已不是“稀罕物”。在村里鄉親的眼中,做派越來越洋氣的陳強很“另類”,而每次談及硬盤、光驅時,鄉親們的一臉茫然也讓小陳總覺得他們“啥也不懂”。

此外,回到農村還事關“面子”問題。“在村里,大家都認識,左鄰右舍、親朋好友會互相比較,看誰混得好。我在外面這么多年,要是最后回去種地,就算人家不說啥,我自己臉上也掛不住。”陳強說。

像陳強這樣,“出生于20世紀80年代以后,年齡在16歲以上,在異地以非農就業為主的農業戶籍人口”,被定義為“新生代農民工”。陳強來自民勤縣城,目前在蘭大科技城一家筆記本電腦專柜工作。已經在蘭州打拼了8年的他不愿回鄉:“現在農村跟我一般年紀的基本都出去了,我要留下來的話連個能說上話的人都沒有。”

“我在學校學的是會計電算化,這次應聘就想坐辦公室,當個會計,將來還要成為會計師。”從武威市某農村來蘭州市找工作的劉杰,今年剛滿20歲。紅棕色的寸頭,牛仔褲,皮夾克,年輕的面龐加上時尚的裝扮,讓劉杰在眾多求職者中信心滿滿。3年前,劉杰來到蘭州,就讀于蘭州某會計學校,快要畢業了,他來到人力市場,想找份心儀的工作。“月薪不關鍵,反正家里也不指望我賺錢。出來一趟找個工作也得體面點啊。”劉杰說,同村的幾個年輕人如今也出去闖了,他可不想將來大家來看他時,還是原來那個“他”。

“回不去的鄉村”積重難返

正所謂“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戶口、房子就像兩扇鐵門,令這些有想法的“新生代農民工”心力憔悴。每月那點固定的工資,僅可以保證不被城市淘汰,想在偌大的城市安一個家,難,太難!

7月28日下午,定西路的一家小商店門口,幾個年輕人坐在凳子上,懶洋洋地曬太陽。26歲的周亮掏出一包煙,熟練地點燃一根,吸了幾口。他緩緩地抬了抬雙手,伸了伸懶腰,突然說了一句:“煩死了!”

26歲的周亮去年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學,便從湖南來到蘭州,在父親經營的復印店幫忙。在蘭州打拼了十多年的爸爸用幾年的積蓄在蘭州大學附近的地段開了一家復印店。“我們家從我爸爸開始就不怎么種地了,我在老家的時候一直在讀書,沒下過田。家里的田荒了很久,前兩年租給別人種了。”周亮對記者說。

類似于周亮這樣不會干農活的人,他們有著同樣的心聲:“不會種地,回到農村對我來說已不現實”,“我在這座城市生活了多年,有了很深的感情,但城市商品房太貴,想要扎根下來同樣不現實……”新生代農民工與城市的距離未必近了,但離鄉土的距離卻實在遠了。

兩頭求解 “城”與“鄉”何去何從?

“應該回鄉還是留在城里?”這不僅僅是這群年輕人自我意愿的選擇,也是他們心中的糾結。對大多數第一代農民工而言,他們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城市的“過客”,他們來自農村,歸宿也在農村。然而對于新生代農民工來說,往往不清楚自己的未來在哪里。他們希望通過進城務工經商,告別祖祖輩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

因為有著更多的企盼,他們找工作時也往往更“挑剔”。“雖然我來自農村,但這并不代表我對生活質量沒有要求。我同樣需要娛樂,需要交友,需要上網來了解全國各地的信息。”王玉明今年23歲,初中畢業,一家招工單位對他有意向,但因為單位地處偏僻,上網、外出都不方便,他一口回絕。“我有技術,不愁工作,我要進大企業工作。我原來那家單位管吃管住,但早晨饅頭、咸菜加白開水;中午一年到頭都是炒白菜,這樣的生活,我不能忍受。”這是一個新生代農民工對找工作一直持觀望態度。

27歲的張軍初中畢業即在城市務工,至今已有10年。現在在蘭州市一家建筑公司開車。不久前,張軍結婚了,這讓他開始思考自己的未來。 “對我來說,留在農村已不現實。”甘肅會寧縣太平店鎮的農民工張軍說,“我不會種地,也沒種過地,什么時候該種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張軍要在蘭州市安家也不那么容易。他說:“我月工資不過2000元,其中600元還要用于租房,蘭州的房價這么高,我什么時候才能買得起房?”

張軍所面臨的尷尬,也是現在眾多新生代農民工所面臨的尷尬:農村不想留,城市難安家,小城鎮就業門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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