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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川
山西省疾控中心人事科有一名叫王燁的科員,2011年7月從山西省中醫學院本科畢業,當年10月第一次到省疾控中心上班。然而,他卻從5年前入讀大學時,就每月領取由財政全額撥付的基礎薪、生活補貼及住房公積金等,5年的學費亦由省疾控中心承擔。王燁被指連續五年“吃空餉”累計10余萬元。(1月7日《經濟觀察報》)
吃空餉并不罕見,登峰造極者,明明已經獲刑仍能大吃空餉,比如溫州瑞安市原副市長蔣良榮,2002年因受賄被判緩刑,其后6年長期吃空餉。一般來說,吃空餉被發現,先是認錯,然后吐出“空餉”,被懲罰,而這起吃空餉事件的怪異之處在于,當事人吃得理直氣壯,而被吃空餉的單位領導居然像煮熟的鴨子一樣嘴硬——山西省疾控中心主任接受記者采訪時稱,王燁調入該單位,并在該單位領取工資完全合乎要求。
果真完全合乎要求嗎?從記者的調查結果看,該負責人的說法多處與事實不符。比如,雖然王燁五年來從未到省疾控中心上班,但她屬于“脫產學習”,合乎組織、人事程序和要求。問題是,王燁進入山西省中醫學院讀書,是全日制本科學習,而脫產學習,是成人的在職學歷教育的一種。這一點,連山西省中醫學院招生辦工作人員都已明確,王燁不屬于脫產學習。而且,從王燁5年前入職山西省疾控中心到入讀山西省中醫學院,再到其履歷,都存在若干疑點。
但凡吃空餉者,幾乎無一不與權力操縱有關。王燁吃空餉背后是否有此貓膩,還需進一步確認。但山西疾控中心讓她吃空餉,一個違規吃、一個甘愿讓吃,兩者之間是否存在利益輸送,亟需司法部門調查。
反思這起吃空餉事件,讓人擔憂的是,此舉凸顯了“不上位、先占位”的權力壟斷。王燁剛讀大學,根本就沒有資格進入山西省疾控中心上班,但是她偏偏能夠通吃——既讀大學,又上班,領工資,實在蹊蹺,折射出了權力濫用的可怕后果,以及新型的蘿卜招聘方式。
眾所周知,山西省疾控中心是省屬公共衛生事業單位,全額財政供養,人員工資由財政撥付。對于一般的年輕人來說,即便大學畢業也未必能夠順利進入這樣的事業單位,因為事業單位逢進必考,既需要求職者有一定的專業水平,還得參加正規的考試。這樣一個讓許多人艷羨不已的單位,王燁卻能搶先霸占。它比蘿卜招聘更可怕,蘿卜招聘通常只是現時的擠占,而“不上位,先占位”則是提前多年就壟斷了位置,讓其他人根本就無機會爭搶——因為事業單位的用人名額一般比較固定,進人并不容易,王燁提前享有用人名額,其他才俊就只能望洋而嘆。
吃空餉,就是侵占國家公帑,涉嫌詐騙,還貌似變相貪污,已經激起了社會的廣泛痛恨。有學者認為,吃空餉的本質是利用公共權力滿足私利,應該追究法律責任,而不僅僅是簡單地予以懲罰。基于此,除了嚴懲吃空餉的人,更要懲處導演吃空餉和為吃空餉者創造條件的人,正是他們的直接亂作為和不作為,才導致吃空餉現象泛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