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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終獎發了5萬元”、“搶在去年底又買了輛車”、“剛剛去了趟香港回來”……又到了同學老友聚會高峰,談論近況的同時難免帶有比較的意味。繼去年囊中羞澀出現“恐歸族”后,攀比之風導致聚會變味又催生了“恐聚族”。(2月6日北京晨報)
幾乎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感覺,剛畢業時總是對聚會充滿期待,老同學在一起回憶當年軼事,頗為親切和溫暖。但聚會卻一年比一年令人失望,變味的同學會成了“炫富會”、“攀比會”和“勸捐會”,怎能不令人覺得“鴨梨很大”?!網友說得好:同學會,心眼多的鉆被窩;心眼少的在嘮嗑;一個心眼在唱歌;缺心眼的拼命喝……同學會就是一群人在羨慕嫉妒恨,另一群人在顯擺大牛皮。如此變味的同學會,如何能再見“同桌的你”?!
這讓我想起第一次同學會。記得那一年,初中時的老校長張羅著讓我們那幾屆在縣城工作的校友回校一聚,到了母校才知道,是30年校慶。事先老校長怕我們花錢,只是說聚聚。老校長安排我們旁聽幾位新老師上課,每個人都要提意見,讓我們很不好意思。既然是校慶總得有所表示吧,那時正值早春三月,是植樹的好季節,幾十個同學一商議,種些樹紀念這一天吧!于是,買樹苗的買樹苗,找工具的找工具,很快在校園的一塊空地上“生成”了一片小樹林,還樹起了一塊牌子,叫“校友林”。十多年后路過那里,我特地去看看郁郁蔥蔥的小樹林,雖物是人非,老校長已退休回家,可心里覺得特別溫暖。
我又想到最后一次的同學會。那是縣城高中校慶,我收到了由別的同學轉來的群發邀請函,一看上面的幾個銀行賬號,就覺得不對勁。便問一位從企業下崗、靠蹬三輪養活全家的同學是否收到邀請函,他悵然若失地搖搖頭。我說既然學校如此嫌貧愛富,我也不去了。可到了校慶那天,我還是悄悄地來到學校,躲在一旁看看來了哪些舊日同窗。只見校園里敲鑼打鼓,熱鬧非凡,官員和學校領導都列隊迎接一位從省城回來參加校慶的大干部。至于其他校友,全然淹沒在人海之中被忽略不計了。功利化的校慶無疑助推了炫富攀比的同學會,不僅傷害了校友對母校的一片深情和同窗之間那份親密無間、互不設防情誼的追憶,更是對教育原旨的一次刺痛!
專家為“恐聚族”支招,調整好自我心態,卸下所有“包裝”裸奔聚會,顯然不靠譜,一兩個人的“缺心眼”改變不了贏者通吃的現實無奈。甘于做凡夫俗子的我們,面對變了味的同學會,與其眼睜睜看著最純潔的同學關系演變成“三十年河西”的“笑問客在哪發財”,原本寄托美好的同學會演變成名利場和炫富地,不如淡定地說一聲:玩你的吧!然后珍藏起那幅彌足珍貴的畢業照,權當是一張僅限于收藏、不指望升值的舊船票,為忐忑的心靈留下一份感動與溫馨。(梁江濤 原題:“恐聚族”是怎樣煉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