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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哥本哈根和坎昆等多次氣候峰會以來,“國際社會”對巴黎COP21寄予厚望,大有破釜沉舟、拯救人類于“危難”之勢。法國總統奧朗德亦似乎將此作為其外交政績的大手筆,傾注了大量時間、精力和外交力量;外交界甚至將法國眼下的外交冠之以“氣候外交”的名目。在峰會召開不到一個月時,法國總統還特意專訪中國,試圖從中國獲得巴黎峰會成功的“鑰匙”:中國接受具有法律約束力的五年核查原則,以便推動其他國家朝著同一方向邁進。據法國媒體的報道,中國似乎已經接受這一原則。但相應于法國媒體,中國方面并沒有類似的說法。情況究竟如何,尚有待巴黎峰會來揭曉謎底。
“氣候戰爭”背后的事實
不過,這也從一個側面證明,氣候峰會暗藏的玄機是如此之多,以至于我們已經無法簡單明了地通過闡述和分析會議正常議程來理解這場“氣候戰爭”的最終結果。應該指明的是,“氣候戰爭”這個詞并非我的發明,而是法國電視二臺前氣候節目主播兼主管菲利浦?維爾蒂埃(Philippe Verdier)在他的新書《氣候調查》(Climat Investigation)中所用的詞。維爾蒂埃在他十月份剛剛出版的書中提出要對氣候變暖的成因與后果進行更深入的科學探索和討論,比如氣候變暖的后果是否真的就是那么可怕?似乎全球氣溫高了兩度人間就會墜入地獄?如何才能不讓這一科學論證不被政治需要所綁架?等等。他還披露在此問題上有一種不正常的政治高壓在作祟,使得氣候問題變成了一種“宗教”,一個不能有異議的話題。維爾蒂埃提出這些問題時一再說明,他并非“氣候變暖懷疑派”(即他承認氣候正在變暖,而且成因源于人類工業活動),而且他本人聲明不僅是“猶太人”、而且還是“同性戀”,因此他與“陰謀論”八竿子打不著。然而令人吃驚的是,這位僅僅在一本書中說出自己想法的記者居然被其服務的國家電視臺“法蘭西電視二臺”以“嚴重職業過失”的籍口開除公職??磥碓诎屠鐲OP21召開前夕,說出與官方主流氣候變暖話題相反的言辭是不可饒恕的。維爾蒂埃的個人命運恰恰證明在氣候變化問題上,確實存在著某種高壓和專制。
氣候是否在變暖、氣候變暖是對人類生存的威脅還是福音、氣候變暖的主要原因究竟是人類工業活動的結果還是大自然自身必然的規律(太陽黑子活動變化、厄爾尼諾現象、火山噴發、海洋水汽蒸發……)等疑問是否已經得到科學的解答、科學論證是否那么確定、全球科學家們是否真的已經達成共識……這些問題目前并沒有真正得到解決。創建于1988年的聯合國“跨政府氣候研究專家小組”(GIEC)(或譯“聯合國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英語簡稱Intergovernmental Panel on Climate Change,IPCC),號稱集合了全球最重要的氣候問題專家,對全球各國氣候變化研究成果進行綜合,并得出結論。GIEC先后于1990年、1995年、2001年、2007年和今年2015年共發表了五份報告,提出對全球氣候的分析、氣候變化的后果和對策建議。
然而圍繞著這些報告,全球公眾對這個問題的認知度卻雖然正在上升,但卻并非因為這些報告的說服力提高了,而是在氣候研究領域出現了兩大非正常傾向。一是“氣候變暖懷疑派”日益被邊緣化,被強制禁聲;“國際輿論”對“反對氣候變暖說”的打壓達到了空前的程度。維爾蒂埃的遭遇是一個新的例子。二是今天一個公認的事實,是致力于研究氣候變暖的原因與后果的科學家可以很輕易地從官方和私人機構中找到各種資助、贊助和撥款;而一個朝著官方說法相反方向進行探索的科學家則很難找到資金支持。這也導致了反對氣候變暖派聲音的變弱且日益罕見。
在氣候變化問題上的“權威”發言者,當然首數聯合國GIEC。然而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GIEC都是一個政治性強于專業性的組織。最近剛剛改選的該小組主席、韓國人李會晟畢業于韓國首爾大學,雖目前任職于韓國高麗大學能源和環境研究生院,是氣候變化、能源和可持續發展經濟性領域的教授,但他的專業領域更主要是在經濟與能源方面。事實上,GIEC并非一個真正的專家云集的機構,也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研究機構,而是與其他聯合國機構一樣,是在各國候選人之間平衡出來的一個政治決策咨詢中心。很多曾在這一機構中任職的專家都曾挑戰過該機構的報告及報告中的一系列“科學”結論。幾乎每一項定論都有專家提出異議。只要核查一下各國從該機構辭職人員的發言、文章或報告即知。
從另一個角度看,主張氣候變暖另有原因的科學家往往陷入種種指責之中。最典型的例子是馬來西亞裔太陽物理學家威利?蘇恩(Willie Soon)。蘇恩認為地球變暖與太陽變化密切相關,因而對“人類活動導致全球變暖”的論斷提出質疑。很快,蘇恩被扣上“氣候變暖懷疑派”的帽子,并于今年2月被國際主流媒體揭露“接受來自??松梨谑凸靖哌_120萬美元的資助”,因而他的論文被認為是在進行“游說”。然而根據維基自由百科全書,盡管由激進氣候組織披露的這一“丑聞”被全球主要媒體所轉載,但指責者并沒有提出相關證據。這令我們這些“局外人”實在難以了解真相何在。
應該指出的是,從一開始,圍繞著氣候變化問題就存在著某種異乎尋常的現象。一方面,自從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出現氣候變暖這一學說以來,盡管在科學領域爭論非常激烈,但對于公眾而言,圍繞著氣候變暖問題卻出現了大量各種形式的“宣傳”,甚至可以說類似某種“洗腦”式的宣傳。我在法國時,電視新聞中的自然災害報道就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幾乎所有全球有關自然災害的報道都被朝著“氣候變暖”的方向引導。甚至連出現極寒天氣也是“氣候變暖”的后果。我認識的很多法國人現在都“談氣候變色”,似乎災難就在眼前。其中美國前總統阿爾?戈爾的紀錄片《難以忽視的真相》影響巨大。這部影片在全球放映后,通過兩個關鍵的要點說服了很多民眾:一是氣候正在變暖,將會引起巨大的災難;二是氣候變暖的主因是人類的工業活動。盡管我們知道這兩點實際上在科學界迄今為止一直是激烈爭議的話題,但戈爾的影片卻是將其作為一種定論推出來的。影片不僅獲得了奧斯卡獎,而且戈爾和聯合國GIEC還因此共同獲得了諾貝爾和平獎。將和平獎授予一個科學論證尚不充分的電影,顯示出對傾向于氣候變暖說的獎勵可以說達到了極致。問題是這部紀錄片中不符合科學的地方并非罕見。法國著名地球化學專家、曾獲得過地質科學領域最高獎“瓦拉斯頓獎(médaille Wollaston)”的前教育部長克洛德?阿萊格(Claude Allègre)就曾批評這部紀錄片“不夠嚴肅”。阿萊格指出,戈爾在電影中稱“兩極冰川融化將會使海平面升高6米,導致曼哈頓被淹沒”;這一說法形象、具體、聳人聽聞,聽者莫不倍感震撼(最近甚至出現一種新的說法,稱上海也將會因氣候變暖、海水上升而被淹沒)……然而阿萊格認為這種說法根本就是在騙人。就好像將冰塊放入一杯威士忌一樣,冰會化但酒面卻不會升高,因為水和冰塊兩者的密度是一樣的。兩者究竟誰更接近事實真相,對于公眾而言,很難辨別。
不僅是紀錄片,好萊塢故事片中有關自然災害、特別是暗示氣候變暖所導致災難性后果的電影也越來越多,影響巨大;我們隨手即可舉出無數例子:《2012》、《后天》……此外,各種各樣的政治和行政手段也都在竭力向公眾推銷“氣候變暖”說。據法國媒體透露,早在巴黎COP21峰會500天前,法國外長就將法國各大電視、電臺等媒體的氣象節目主持人邀請到外交部共進早餐,試圖影響氣象節目中有關氣候變暖的報道。媒體上蓄意操縱氣候問題的報道更是頻繁出現。不久前全球媒體都曾發表一張北極熊的照片,照片上一頭骨瘦如柴的北極熊在一塊孤零零的冰塊上蹣跚而行,說明寫著:“氣候變暖使得冰山溶化,北極熊處于生存危機之中”。照片在全球引起強烈反響。然而這卻可能是一張欺騙人的照片。據披露,這頭熊面臨生存危機是真的,但卻并非緣于氣候變暖,而是它的后腿受了傷。在殘酷的自然競爭環境下,北極熊受傷后抓不到獵物,自然會被餓死。同一時間與這頭北極熊處于同一環境下的其他北極熊在另外一些同一地點、同一記者拍攝的照片中則完全處于正常狀態。難怪阿萊格指責,一種“學術輿論獨裁”籠罩著氣候變化問題的討論,使得任何反對意見都被打壓下去。
與此同時的另一方面,則是幾乎所有質疑的聲音都被冠上一頂比一頂大的嚇死人的大帽子。其中最可怕的就是將“陰謀論”的帽子扣到“氣候變暖懷疑派”的頭上。甚至對于像維爾蒂埃這樣并不懷疑“氣候變暖”是“緣于人類工業活動”、而僅僅是對這一問題提出一些自己看法的人,也進行殘酷打擊,令人不得不感到氣候問題非同小可。氣候問題似乎比人類面臨的其他任何問題——從饑荒、疾病、水資源枯竭、戰爭……一直到失業、公共債務、經濟衰退等——都要“嚴重”得多,重要得多。這實在是令人深感奇怪的現象。對于任何一個法國公民或中國公民來說,氣候變暖2度、甚至3至5度,與他們面臨的日常生活中的種種問題相比,孰輕孰重,本來是沒有什么疑問的。但今天恰恰在這種本來屬于常識性的問題上出現了重大變化。這也是為什么對于法國總統府而言,成功地召開COP21比成功地解決失業率上升問題更為緊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