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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釣者:這個好,干得好,這個好。看這個應該能勾到,因為槍下得夠準。
記者:這大概有多重?
垂釣者:這個大概有三斤多,三斤多,三斤多的甲魚。
記者:我看你動作夠快。
垂釣者:這動作不算快。
記者:這還不算快,要不是下雨,一般多長時間能抓一只?兩三分鐘?
垂釣者:兩三分鐘抓一只,對。
記者:勾到什么地方?
崔伯昌:勾到爪子這個地方了。
記者:勾到爪子了,這樣會傷害它嗎?
崔伯昌:這樣沒有什么,就是一點點小洞眼,比針眼大一點。
記者:那它在市場上賣銷售會受影響嗎?
崔伯昌:不會影響的。
記者:被鉤子勾的眼還能看見嗎?
崔伯昌:看不見了。只要不勾到頭部,要害的地方,一般是沒有問題的。
如果天氣好,一個人半天就可以釣到五百斤甲魚。一掙到錢,崔伯昌就投入到擴大甲魚規模中去,滾雪球式的發展。到2008年,崔伯昌的規模已經從幾畝擴大到一百來畝水面。
2008年,甲魚行情很好。當時浙江養溫室甲魚的很多,對甲魚苗的需求很大,甲魚蛋和甲魚苗的價格一路攀升。
經銷商:撿金豆子的概念,每一只鱉如果一年能產100枚蛋,一枚蛋賣到6元錢,每一只鱉每一年的利潤就要達到400元左右。
崔伯昌:扒這個甲魚蛋,講實在話,一天都能來看好幾次,看甲魚產多少蛋了,看甲魚上來產蛋的多不多,它值錢,一個甲魚蛋那時候都值好幾元錢。心想這哪里是收甲魚蛋,就是收金豆子,每天收甲魚蛋一桶一桶的,非常喜歡。
記者:一窩有多少個?
崔伯昌:這一窩大概有十四五個,3(雙)、4(雙)、5(雙)、6(雙)、7(雙),14個,15個。
2008年,包括自己和收購周圍養殖戶的甲魚蛋和甲魚苗,崔伯昌賣出去了150多萬只,每只賣五塊錢左右,奮斗了十來年,崔伯昌成了百萬富翁,一家人終于可以過上好日子了。可是,崔伯昌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他的兒子崔浩在這時候出了問題。
2008年,崔浩已經是合肥電子工程學院電子商務專業的大二學生。在崔伯昌眼里,能培養出一名大學生,他覺得這些年再苦再累都不算什么。
沒想到,崔伯昌盼來盼去,卻盼來了一個晴天霹靂。崔浩向父親攤牌,他決定退學。
崔浩: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想法,可能我從小相對獨立慣了,我爸雖然這么講,從我自己的考慮,我覺得在學校里面,一兩年什么事情都不做,與其這樣,還不如早點進社會。
崔伯昌:當時我把東西一摔,當時我記得是吃飯的時候,我把碗一摔,不上學你明天就不要回來了,當時就是這樣。
父子倆不歡而散。崔浩索性離開家出去闖蕩。6年時間,崔浩拿著父親給的錢,干了不少項目,但都不成功,尤其是崔浩開的一家沙龍機構,更是成了父親的一塊心病。
崔伯昌:我覺得不靠譜,我講你們在外面上學,都是年輕人,在那里是不是鬼混。
記者:你剛才說鬼混指的是什么?
崔伯昌:我覺得是不是,大學生在那里,小孩子,都是二十多歲的小孩子,在那里是不是做些大人不放心的事情。
父子倆誰也不服誰。轉眼到2014年,崔伯昌的養殖規模超過了兩百畝。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崔伯昌開始覺得有點力不從心。另一方面,他看到兒子一直在外飄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崔伯昌有了叫兒子回來跟他一起干的想法。沒想到,兒子一口拒絕了。
崔浩:看不上這個行業,覺得這個東西是老農在做的事情,不想去做這個行業。
崔伯昌:他看不上我,那我講你能把事情做得有模有樣,你看不上我做的事情,你自己做個有模有樣的事情讓我看看。
父子倆這樣僵持了兩個多月,誰也說服不了誰??吹叫蝿莶粚Γ薏纳挥?。2014年4月,遠在合肥的崔浩,突然接到父親病重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