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0日，在韓國首都首爾的一家銀行，一名工作人員在清點美元。新華社/法新
今年下半年以來，次貸危機的陰影揮之不去，美元卻對各主要貨幣強勢升值。近期，美元指數一度上摸87.88的高位，較7月中旬的低點升值幅度超過20％。特別是對歐元而言，升值幅度更是達近兩年來的最高點。期間，市場對于美元反彈還是反轉的爭論從未停息，甚至有觀點認為美國經濟的底部已不遠。我們不禁要問，強勢美元真能幫助美國經濟走出泥潭么？
眾所周知，美元走勢歷來是經濟周期的先行指標。自2001年以來，美元指數即開始了長達七年之久的弱勢之旅。美國經濟也在新興市場國家的快速崛起中，表現得黯淡無光。為刺激經濟增長，美聯儲開始為貨幣市場松綁，聯邦基金利率從5.25％的高位，一路下行至2.25％。由此，房地產市場開始過度繁榮，相關抵押貸款被金融創新改造為“證券化”的資產，并為次貸危機埋下了隱患。次貸危機爆發以后，美聯儲為緩解金融機構的壓力，不斷以降息為市場注入流動性。至10月29日，聯邦基金利率已降至1％的水平。
反向來看，美元指數的觸底反彈，似乎是美國經濟即將走出低谷的標志。特別是美元指數強勢反彈之后，國際資本重新流回美國，給新興市場國家以沉重打擊。9月份，我國外匯儲備僅增加214億美元，較貿易順差及FDI之和低146億美元，其中絕大部分可理解為國際資本的流出。而美元的持續走強，除了歐元區、日本及新興市場國家經濟前景惡化導致的資本驅趕效應外，國際大宗商品價格的大幅下跌，也為美元走強奠定了基礎。數據顯示，7月11日國際油價最高曾達147.27美元/桶，至11月3日，油價已回落至63.91美元/桶，跌幅接近57％。
由此看來，美元走強并非由基本面向好的因素支撐，而是在次貸危機演化為全球性金融危機的過程中，市場極度恐慌情緒下的避險選擇。就當前的國際金融格局而言，美元資產仍然是最主要的資產，一旦市場對全球經濟均失去信心，次優選擇無疑還會是美元資產。美元指數近期的走勢，就是在上述背景下，國際資本博弈的結果。至于說未來美元指數能否持續走強，則還要看美國經濟相對于其他經濟體的走勢。從長期來看，美元走勢必將回歸到基本面的軌道上來。
雖然9月份以來，全球各主要經濟體均先后大規模宣布“救市”，力度也有所加強，但“救市”效果在短時期內還難以顯現。從“救市”方案本身來看，大部分是針對金融機構的經營危機，無非是補充資本金、為居民存款提供擔保及政府出資購買金融機構壞賬。上述措施對于穩定金融市場，無疑具有積極的作用。但對實體經濟而言，作用僅限于為市場注入流動性，及保持金融機構對實體經濟的造血功能，從而為下一步刺激實體經濟做好鋪墊。數據顯示，11月3日LIBOR的美元隔夜拆借利率降到了0.38750％，甚至低于10月29日美聯儲剛宣布下調的聯邦基金利率1.0％，而9月30日LIBOR利率曾高達6.87500％。不難看出，各國央行的“救市”方案，基本達到了穩定金融市場的預期目標。
可以預見，在國際金融市場逐步恢復平靜之后，針對實體經濟的“救市”方案也會相繼出臺。此時美元指數因金融動蕩隨波逐流，彼時則難免會因經濟增長預期發生波動。如今，金融危機的沖擊正向非美元經濟體蔓延，三季度英國GDP環比下滑0.5％，為1991年以來首次陷入萎縮。由此可見，全球經濟在四面楚歌之時，美國經濟又如何獨善其身呢？最新數據顯示，美國三季度GDP經年化調整后的增長率為－0.3％，衰退跡象日趨明顯。僅憑美元指數反彈就斷言美國經濟見底，明顯為時過早。或許，現如今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陳波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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