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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奧運會落下帷幕,與中美金牌之爭一樣,中美大國競爭,特別是中美制造業之間的競爭同樣在顯示生活中延續,中美競爭將更加激烈,中國產業升級將更為緊迫。
金融危機后,美國逐漸加速的“再工業化”以及美國政府對“制造業回歸”的強力推動正在改寫著全球制造業格局。從2009年到2012年,奧巴馬政府先后推出了“購買美國貨”,《制造業促進法案》,“五年出口倍增計劃”,“內保就業促進倡議”等多項政策來幫助美國制造業復興,并逐漸體現出了政策效果,2011年美國制造業新增23.7萬名就業崗位,制造業投資恢復明顯,根據制造商協會的預計,美國制造業將在今明兩年分別增長4%和3.5%,高于同期的美國GDP增長預期。
今年年初,奧巴馬曾發表第三次國情咨文,確定其2012大選競選主題,并提出由美國制造、本土能源、勞工技術訓練與美國價值等4大支柱,建構國家永續經營建設的藍圖,美國甚至要成立貿易執法部門調查中國等國貿易行為,誓言把“流失”的“美國制造”奪回來,這是奧巴馬政府欲重振美國經濟的重要“軸心”。
“美國制造”回歸聲勢浩大,“中國制造”又將何去何從?這是擺在中國面前的重大挑戰。一直以來,要素紅利是中國高速增長的第一驅動力。中國世界第一的人口規模和生產性較高的人口結構,不僅為經濟增長提供了充足的勞動力供給,也為高積累率和巨大的資本投入創造了條件。由于資源豐富而且價格低廉等原因,中國等發展中國家的資本邊際收益率通常高于發達國家的資本邊際收益率,由此,全球生產性資本根據資本收益率高低及利潤極大化原則進行配置。
然而,隨著中國要素價值的重估,這一切都在發生改變。由于中國“人口紅利”高峰期將過。最新數據顯示,美國制造業勞動力成本正在下降。盡管中國制造業時薪還遠遠不及美國的水平,但中美之間的成本差距正在逐步縮小。2010 年,美國制造業生產率提升了6.1個百分點,單位勞動力成本降低了4.2個百分點,從2002 年-2010 年,美國制造業單位勞動力成本累計降低了10.8%。而相比之下,中國的勞動力報酬增速比生產率增速要快得多。從2005 年至2010 年,工人的工資水平以每年19%的速度遞增,而同期美國制造業工人的全負荷成本只增加了4%。這對于一向靠要素價格低廉取勝的中國制造而言無疑是重大的挑戰。
為提高美國制造業吸引資本和投資的能力,美國政府正在通過調整稅收政策來降低美國制造業的稅收負擔,并使暫時性減稅措施永久化。與此同時, 奧巴馬政府開始重新審視和修訂北美自由貿易協定、美國哥倫比亞自由貿易協定、美國韓國自由貿易協定。這些措施的目的依然是推動制造業回歸,即取消把業務轉移到海外的美國公司所享稅務優惠,促使那些公司把業務回流美國,使其國內制造商能夠從政府為促進就業和出口所提供的補貼中獲益。
除了中美兩國在成本差距逐漸縮小以及美國各種政策激勵帶來的挑戰之外,更多的也許來自于創新和技術的挑戰。美國誓言要在高端制造業繼續保持領先,并在為新的產業革命做好技術儲備。為實現制造技術突破,為未來經濟增長和競爭力奠定基礎。美國2012年財政年度增加了國家科學基金、國家標準和技術研究院實驗室等重要科學部門預算,開發先進制造技術,并啟動先進制造技術公會項目,該項目旨在采用公私合作伙伴方式來增加制造業研發投資,縮短從創新到投放市場的周期。
美國再工業化的本質是產業升級,高端制造是其戰略核心,美國已經正式啟動高端制造計劃,積極在納米技術、高端電池、能源材料、生物制造、新一代微電子研發、高端機器人等領域加強攻關,這將推動美國高端人才、高端要素和高端創新集群發展,并保持在高端制造領域的研發領先、技術領先和制造領先。
毋庸置疑的是,中美之間的制造業博弈只是序曲,真正的戰略較量還在后頭。美國推進再工業化戰略,恰逢我國正在進行產業結構調整和產業升級,中美兩國難免在一些產業上構成某些“交集”,構成直接競爭。美國正在醞釀新一輪技術革命和產業革命,中國如何盡快調適心態、調整戰略、破解技術創新能力和競爭力不足的難題,應該成為必須思謀的戰略性問題。(張茉楠? 國家信息中心、中國國際問題研究基金會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