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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燦發:
要加強農村環境保護的立法,現在大部分的立法都是針對城市環境污染來做的立法,真正特別適宜農村環境保護的立法還是很少。再一個,對于現有的立法執法部門應該去嚴格地執行,特別是應該加強農村環境保護這些機構的力量,比如縣級環保部門應該增加編制,讓他能夠去管。另外應該發展公眾的監督,因為一個地方如果是保護那些污染的企業為了發展經濟的話,沒有公眾的監督,那環保部門根本就發揮不了作用。
白巖松:
在專家為我們解讀為什么現在農村污染越來越嚴重和怎么應對之前的時候,我們為大家羅列了一些其實可能大家也知道關于很多的孩子,包括很多的農村地區鉛污染或者說鉛中毒這樣一個事件。這樣的新聞我們知道的不少了,其實現在的確一回到農村的時候,相對來說經濟欠發達,對很多來的工業項目是非常歡迎的,但是不知道有可能是歡天喜地迎來一場災難。另外一方面在環境意識這方面以及博弈的能力這方面跟城里人比又差不少。因此往往在農村出現了污染之后的情況是,等到你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是比較嚴重的地步了,就跟很多的農村一旦農村人發現自己得了癌癥的時候,一般都是后期了。
過去把農村跟工業連在一起是中國人發明這樣的一個詞,當然代表了兩億多的群體,叫“農民工”。現在把農民、農業跟農村和工業連在一起的時候,不得不談到污染。這就不得不談到近年來非常熱門的一個詞匯叫“產業轉移”,這就是節目一開始的時候我提出的那個問號。有很多發達的地區當把自己的一些產業開始進行轉移的時候,它可能轉到了西部,也轉到了城市到農村當中,它會帶來什么呢?你看看我的一位同行是這樣說的:“與轉移陣地的傳銷類似,近年來很多東部沿海的高能耗、高污染項目,逐漸轉移到中西部省份。我們應該注意到,這些省份普遍有‘項目饑渴癥’,他們的監管水平和力度相對不足或‘被不足’,與污染隱患累積之間的矛盾更加突出,監管的嚴重不匹配,需要注意”。對,現在在中國的很多縣在發展的時候,經濟不是很發達的時候,他去招商引資,其中一定會說這樣的一句話,“我們的環境容量大”,這句話的潛臺詞又是什么呢?接下來我們來關注一下,像上海今年又有76家化工企業要轉移了,轉移到哪兒去呢?
解說:
今年內完成76家企業搬遷調整,2012年底前完成非工業園區內危險化學品企業的布局調整。上海這個長三角經濟的龍頭,再次作出了企業搬遷的部署,而這樣的動作已經持續了四年,化工搬遷計劃啟動于2007年,市區和水源地的化工企業都陸續走上搬家路。
(電話采訪:上海大學管理學院常務副院長 趙來軍)
趙來軍:
上海市化工產業是比較發達的,當時內環還有中環以內人口特別密集,這些地區還有一些危險化學品生產和倉儲企業,如果要發生泄漏和爆炸,這些危險性就大了。市政府當時決定做了《上海市危險化學品安全管理十一五規劃》,確定了上海市要進行危險化學品生產和倉儲企業進行搬遷調整工作。
解說:
為安全,城市主動規劃,而實際上市場規律也在自發調解。上海的產業升級推動的企業轉移已經引來無數的橄欖枝。關于化工業具體的細節,記者是在貴州省政府網站找到的,名為“上海產業對外轉移的重點領域”,作者署名為:省政府駐上海辦事處。其中轉移的傳統產業重點第一位就是零星化工。零星化工主要是指不在化工基地的化工企業,目前有600多家,其中一部分將淘汰,一部分進入現有化工區,這些產業中的一些企業需要通過產業轉移尋求發展空間。比如危險化學品,2012年外環內不在工業區的企業將全部取消,這些企業面臨轉移。承接東部產業轉移,這樣的發展契機顯然對西部地區格外有吸引力,而實際上不僅僅是長三角,珠三角地區也在進行之中。
(字幕提示:2008年9月30日新聞)
西斯爾巖棉制品有限公司部門經理 吳偉英:
按照(廣東東莞)石龍鎮人民政府的要求,我們到(2008)年底前就要把這塊地返還給他們。
解說:
按照廣東省政府提出的“騰龍換鳥”的決策,就是把珠三角的低端制造業轉移到粵東、粵西和粵北,騰出空間來,再引進投資規模大、產業關聯度高的高端技術產業,把珠三角重新打造成為高新技術產業和新興產業的基地。從承接當年國外的“三來一補”到如今的“騰龍換鳥”,珠三角的發展軌跡印證著許多東部發達地區的發展軌跡,但這樣的轉移如何才能不把污染也轉移,則備受關注。去年9月6日,國務院發布《關于中西部地區承接產業轉移的指導意見》,明確提出:將資源承載能力生態環境容量作為承接產業轉移的重要依據。
白巖松:
這就是那一份《國務院關于中西部地區承接產業轉移的指導意見》,毫無疑問,產業轉移是國家大的政策和方向,但是這里可是明確地寫著,“堅持節能環保,嚴格產業準入”,有這句話,“嚴禁污染產業和落后生產能力來轉入”,但是我們做的到嗎?這些年不斷地有新聞在反駁這樣國家的政策。
上海企業他的一些化工企業向哪兒轉呢?我們看一下,基本上是兩種模式:一是遷入專業園區,實現污染物集中治理。這基本上是在上海本地。二是遷往環保政策仍相對寬松的安徽等中部省份,以及長江以北等經濟欠發達地區。在這樣三行字里頭會隱藏著怎樣讓我們非常擔心的故事呢?接下來聽聽環境法的專家,他的憂慮和擔心會是什么?
(電話采訪:中國政法大學環境法教授 王燦發)
王燦發:
這個轉移就是有些化工產品來自社會所急需的,因為靠近城市了,它往外遷也是必要的。但是在建的時候一定要按照新企業的建設標準來進行建設。例如像現在有一些東部的被淘汰的污染的設備就往西部來轉移,甚至西部有的一些地方專門跑到江蘇、浙江來去洽談轉移那些工廠的問題。如果把那些在東部受污染被淘汰的,然后再跑到西部去,那仍然會造成污染。這要決定建立一個化工廠的時候就要按照新的要求,按最佳實用技術的要求來建,那可能就是環境保護,既建了工廠又保護了環境。
白巖松:
其實說到產業轉移的時候,我的內心充滿矛盾,但是我一直記著這樣的一個故事。在15年前我采訪淮河,當時淮河在治理,要關停所有的小造紙廠。就在我們采訪的過程當中聽到廠子里不斷地接到電話,甘肅的,黑龍江的,青海的,說你們這兒要關了,把機器賣給我們吧。你能想象給轉移到的地方帶來一種什么樣的影響。但是內心又充滿了一種矛盾,你讓很多經濟還欠發達的地區不發展嗎?就滿足所有人對環保非常高的要求嗎?的確這是一個非常讓人為難的一種抉擇。
今天我看到《環保時報》,也可能有很多人不太同意他的看法,但這也是一種理性的聲音。“大中國充滿了灰色地帶,很多事情無法用對和錯簡單評價。‘度’這種很虛的東西,在中國常常是最實在的真貨。合乎‘度’,就是好事,越過了‘度’,好事也成了壞事。因此民意不可違,但也不能處處都順著‘民意’。我們呼喚政府決策與民意同時發展彈性的社會。挺難的吧?如此大的民族以如此快的速度發展,能是容易的事嗎?他為什么會有這樣一種感慨呢?其實就是來自于污染以及很多化工企業這樣的一種挑戰。
最后回到一個故鄉這樣的話題,也許有詩意,但是也許也有傷感。“我的家鄉沒有海洋漁業資源,也沒有更多可供開發的林業資源,道路不如中原廣袤的大地平坦寬闊,冬季氣候無法和海島媲美;沒能出產很多如江南、川渝皮膚白皙的女子,更沒有太多江浙一帶精明實干又溫柔體貼的男子。可是回望家鄉它一直很太平,沒有重度污染,沒有頻繁的地質災害。祝福家鄉,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