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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是值得深刻記憶的一年,回顧這一樣,我突然間不敢評述。
作為一個普通的中國投資者和消費者,2014年只有一個期許,不要讓2013重演。
2013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首先,美聯儲用長達一年的時間釋放退出QE的消息,成功抑制了黃金等大宗商品價格,控制住了通脹預期,維持了超低利率,也適當的抑制了債券市場的旺盛需求,使其更多的資金進入到了實體經濟和股票市場,標普主要公司的平均利潤增長超過7%,美股的回報率接近30%。
其次,曾危如累卵的歐洲債務危機慢慢被市場淡忘,歐元并未出現進一步的崩盤走勢。盡管歐元區2013年的GDP增長可能只有0.1%,但在歐洲央行堅決維持超低利率并采取了意外降息之后,歐洲整個投資者信心得到了提振。衡量歐洲股市整體表現的斯托克斯歐洲600指數2013年累計漲幅達17%,創自2009年以來最佳年度表現。歐豬五國的股市表現依然好于中國這樣GDP依然高速增長的市場。
第三,日本安倍政府用近乎歇斯底里的政策震驚了世界
日元兌美元全年貶值20%,在全球金價暴跌28%的2013年,以日元計價的黃金只跌了13%。日經平均指數全年上漲約57%,創出41年來的最大漲幅。流入日本股市的外國資金達到15萬億日元(接近1500億美元),而在2012年同期是凈流出8300億日元。也就是說2013年投資日本的回報率最高。
第四,金磚四國等經濟體啞火
巴西股市以15.74%的跌幅熊冠全球,中國A股則以滬深指數平均跌11%排名第二。東南亞更是經歷了貨幣貶值危機,致國內股市等動蕩甚至曾面臨崩盤風險。
印度盧比兌美元的跌幅一度接近20%,其國內經常賬戶赤字加劇,一度將黃金的進口關稅從4%提升到了15%,以抑制外匯儲備流失。
東南亞等市場的貨幣的貶值并沒有給其股市帶來任何利好,反而加深了國內市場的動蕩和信心潰散。導致印度等國對黃金的需求加劇,印度國內黃金的溢價一度達到150美元每盎司。
第五,人民幣兌美元全年升值3%,41次創新高
由于匯率、資本等方面的限制,以及中國資本市場自身存在的一些問題,人民幣匯率的強勁似乎并沒有明顯的導致某個市場出現利好,工業原材料進口反而大降。股市、債市、房地產、制造業等市場的變化更多的受其拖累,這導致中國的匯率和相關政策無法調控國際資金,甚至無法調動國內流動性;錢荒不斷、股市熊居全球第二、債市利率高企等都與此有關。不僅推升了中國經濟的發展成本,而且抑制了中國整個經濟的國際競爭力。
第六,黃金市場的火爆正在警示中國經濟
盡管以美元和人民幣計價的黃金2013年暴跌28%,但并未影響到中國黃金消費市場的信心。按照目前相關機構發布的數據來看,中國去年從香港進口的黃金將達到1100噸(金額達450億美元,這一數字是印度整個美元外匯儲備的16%,是菲律賓的50%,是澳大利亞的90%,是整個2013年中國增持美債總額的50%);再加上國內預計產出的420噸,以及各種提純、回收等的供給,中國市場2013年的黃金消費量將接近2000噸。這幾乎是全球產量的70%。
如果中國的黃金價格不是跟隨國際金價,按照中國目前的需求和供給矛盾來看,其價格至少要翻番。這也是為什么2013年連續出現“中國大媽”搶金潮卻并未見到國內價格上漲的根本原因。試想,這樣的搶購行為如果發生在房子、大蒜、蘋果、生姜、綠豆等上面,會怎樣?市場早已見識過了。
可以說,由于中國金融市場的各種落后和缺陷反而導致了中國消費者在2013年黃金市場占到了很大便宜,而印度、日本的黃金投資、消費者就沒那么幸運了(之前已述,今年印度黃金較國際市場的溢價一度達到了150美元,而日元計價的黃金則只下跌了13%左右)。
正是由于人民幣升值和主流投資渠道失去吸引力,以及中國市場缺少黃金等金融定價權的原因,歷來比較幼稚的中國投資者終于“想通”了一把。在中國沒有任何黃金定價權的情況下,無論人民幣匯率以及供需市場如何變化,以人民幣計價的黃金價格漲跌幅幾乎跟美元計價的國際價格同步,購入以人民幣計價的黃金似乎成了投資者對未來充滿希望的,不多的追求之一。
即將上任的新一屆美聯儲主席耶倫這樣說道,只有人們在非常恐懼時才想持有黃金。從中國主流資產的價格預期來看,事實上確實如此,2013年中國市場對黃金的瘋狂搶購是否也說明了投資者和消費者的某種恐懼心理?
總結
從2013年的全球發展來看,各國在運用貨幣來推動本國經濟方面依然不遺余力,絞盡腦汁的想盡了各種辦法。但萬變不離其宗,如果從投資者的角度來看,如果一國貨幣政策的調控能力無法帶動投資者和消費者熱衷于投資企業、消費品,它將是一個比較失敗的貨幣政策。
從中國投資者和消費者搶購持續下跌的黃金,以及持續拋售國內股票的舉動來看(A股市值在GDP以及人均收入高速增長的五年時間里竟然縮水6.8萬億),中國的貨幣政策已經面臨失效的風險。
我們縱然可以鄙視美聯儲政策對中國的影響,還可以無休止的唾罵日元等的貶值,另外再加上自我欣賞和花費更多的寶貴時間研究人民幣的國際化和升值效應,但不可否認的是,中國累積起來的,越來越多的社會資金已經失去了投資方向。中國比特幣市場能夠在央行嚴厲打壓下依然穩居世界第一大炒作市場,實在是中國經濟的一大悲哀。
貨幣的威力到底在哪里體現,這是一個非常復雜的問題,但如果我們總是以美聯儲等掌控美元的瑕疵和弊端,以及美國、日本等債務經濟最終會走向崩盤為警戒線,可能我們將寸步難行,因為你是拿一百年之后的風險指導時下的政策。
中國需要危言聳聽的風險之聲來監督政府,但政府需要接軌的首先是用數據管理經濟。美國、歐洲、日本等也有很多非常極端的聲音,但很難形成主流影響力,在中國往往為了顧全大局,過于在乎一些悲觀的聲音,結果將中國推入了一個寧愿承受全民虧損,也要意圖讓所有人都滿意的資本魔局。
要知道,中國目前還學不了德國這種由先進技術推動的精致型經濟體,中國依然需要十分強大的資本市場,沒有股市等資產價格的上漲,中國現代經濟根本是玩不轉的,因為資產性收入是現代經濟依賴于消費的最基本邏輯。中國需要匯率、資本層面的盡快開放,需要獨立且激進的貨幣政策。這種激進不是激進的多發貨幣,而是激進的掌控貨幣。
我認為,對于整個民眾以及所有投資者來說,寧愿需要對賺錢的分配不均,也千萬不要樂于接受對虧損的平均分配。如果處理不好,中國投資者可能會面臨長期的、對虧損平均分配充滿雀躍的滑稽時代。
財經專欄作家,世元金行高級研究員 肖磊
(市場有風險,入市需謹慎,以上分析屬個人觀點,僅供投資者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