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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井水明
5月份,全國各地進行了階梯電價聽證會。6月初,階梯電價有望在全國陸續實施。發改委有關負責人稱階梯電價原本在設計上就是有升有降的,并非只升不降。而北京發改委工作人員則承認,電價只漲不落這個問題確實存在。 階梯電價聽證會正在全國各地如火如荼地展開。至此,全國已經舉行階梯電價聽證會的有北京、上海、浙江、江蘇等17個省市。縱觀此次爭論熱烈的聽證會,除了極個別如北京“全票”通過聽證方案外,絕大多數聽證會都展開了熱烈的討論、爭議甚至激辯。在電價聽證會中,消費者代表作為一個不容忽視的群體,他們的作用和威力格外惹眼,其中,他們對電價只漲不落看法格外集中一致,使階梯電價聽證會的場景區別于任何聽證會。有人說,各地階梯電價聽證會堪稱史上反對聲最多的聽證會,似乎并無夸張。
階梯電價聽證會上出現消費者代表一致“唱反調”的狀況,這種來自民間的“聽證阻力”凸顯出民意的表達和民生的訴求。一方面聽證會制度從設立之初,理應成為一座橋梁,溝通部門決策和民意征詢,平衡政府意志和群眾權益,特別是改變以往“部門決策”所造成的利益部門化、利益單向化等現象,限制權力的濫用,從而更好地保障群眾的權利,實現社會公共事業的公正性和普惠性。另一方面為了人民有序參與政治,拓展百姓參與立法、決策的渠道,充分保障人民群眾的知情權、參與權、表達權和監督權,我國確立了以政務公開打造“陽光政府”的思路,價格聽證會制度應運而生并逐步發展。聽證會成為廣大人民依法行使參與管理國家、社會事務權利的重要抓手。
此次階梯電價聽證會出現消費者代表不同的聲音,是聽證會應有的利益訴求各方博弈的理性回歸,來自民間的“聽證阻力”打破了聽證會一邊倒、一個聲的不正常狀況,構建起合理、正常和理性的辯論機制,確保聽證會成為政府與群眾之間的良性互動,讓政府更多更深地了解社情民意,使社情民意成為政府工作的導向,而尊重民意、懂得協商、善于妥協的政府工作也必定會在群眾的理解中得以順利進行。尤其是在民生敏感點的價格問題上,好的、建設性的聽證會對化解民怨、減少震動、達成共識,起到積極的作用。可事與愿違,面對階梯電價聽證會上的不同聲音,有關部門就視聽證會的反對聲為噪音,或者如物價部門有關人士指出的,“聽證會只是一個參照”,拒絕傾聽、采納聽證人員的建議、異見。甚至于對階梯電價只漲不落之聲更是不肯傾聽,表現出某種讓人看了納悶的不耐煩,以提高講話分貝來壓抑民聲。
近年來,不少地方的聽證會也的確淪為群眾詬病的那樣:走過場、作作秀。你聽你的證,我干我的事,對價格調整方案而言,聽證會再怎么反對,聽證代表再怎么陳情,該漲的價照漲,該收的費一樣不少,聽證會淪為聽漲會。廣大群眾對聽證會興趣驟減,報名參會的人越來越少,聽證制度面臨極大的挑戰。不但會降低聽證會的公信力,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損害了這項政策的合法性。而此次階梯電價聽證會上消費者代表表現出來的議事能力和風格,是向有關部門不正確的“聽證觀”發起了沖擊,對于消極對待群眾參與管理社會事務的權利,拒絕接受與決策不合拍、不和諧甚至對立的聽證做派提出了挑戰,嚴厲要求政府有關部門必須把群眾利益放在一切利益的首位,避免與民爭利而必須讓利于民。讓聽證會成為民生訴求的表達平臺,將有利于通過聽證會這個平臺實現政府部門與民生訴求在博弈之中實現利益的統一和平衡。
此輪階梯電價聽證會中形成的利益各方的博弈,讓我們看到了聽證會追求平等和對等的格局正在潛移默化之中形成,勢必影響到今后聽證會真正的走勢和方向,當“聽證阻力”成為獲取公共信息和公眾意見,作為立法或決策的重要依據;對聽證會中公眾反映強烈的、重要的意見,法案沒有采納的應當作出說明之時,聽證會中出現的反對之聲或許正實現著由“聽證阻力”向“聽證動力”的良性轉換,從更深層次凸顯了聽證會制度體現和保障人民當家做主的民主政治的核心和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