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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關總署最新發布的貿易數據出爐,遠不及商務部預定的對外貿易10%的增長目標。數據顯示,前四個月我國進出口總值11671.8億美元,比去年同期增長6%,其中進口同比增長5.1%,出口同比增長6.9%,進出口雙雙重返個位數增長,這意味著“外需不振 內需不旺”的情況下,中國總體外貿形勢并不樂觀。
貿易順差由“負轉正”,并不意味著中國外貿情況有根本性好轉,通過追蹤全球PMI、廣交會外貿景氣度以及金融信貸等先行指標,我們發現,外貿增速能否筑底回升還有非常大的不確定性,外部需求對我國經濟的下行拖累短期內恐怕仍將難有明顯改觀。
首先,觀察全球制造業PMI指標情況。4月份,美國制造業PMI為54.8%,較上月上升1.4個百分點,創下10個月以來的高點,但我們十分擔心,PMI的擴張速度回大幅放緩,事實上,從增長動力看前期對經濟增長貢獻兩大因素正在減緩或消失:一是經濟增速帶來提振的商業庫存的增長將開始逐漸消失。二是消費開支的增長已經超過了收入的增長,這意味著美國消費者正在通過儲蓄借貸來增加消費開支,更重要的是美國“財政懸崖”的負面沖擊將開始顯露,由于金融危機期間的許多財政刺激計劃將在2012年陸續退出,這將進一步加大美國經濟下行壓力,打壓需求。
而歐洲更是在債務泥潭中越陷越深。隨著近期西班牙債務風險上升、歐元區多國政局不確定性加大,歐元區經濟連續兩個季度負增長已成定局。3月以來,歐元區制造業PMI、經濟敏感指數、商業景氣指數等先行指標繼續疲弱,歐元區4月Markit制造業PMI為45.9,創2009年6月以來新低,歐元區滑向深度衰退的風險加劇。
第二個,作為觀察我國外貿增勢的“風向標”和“晴雨表”,每年春季和秋季在廣州舉辦的廣交會(中國進出口商品交易會)都備受市場的關注,也成為預測外貿景氣度的敏感指標。從出口成交情況看,本屆廣交會出口成交環比下降4.8%,是自2009年秋交會以來的首次環比下滑,這表明自2009年以來外需的持續復蘇進程正面臨新挑戰。分不同地區出口成交情況看,歐盟市場成交金額下降5.6%,美國市場成交金額下降8.1%,新興市場成交增加4.1%,非洲國家成交增長13.5%,這一勢頭也與對“發達國家增長乏力,但對新興國家增長較快”相符,然而,盡管對新興經濟體穩步擴大,但由于中國與新興市場雙邊貿易規模有限,尚不能馬上彌補發達市場需求下滑帶來的缺口。預計,未來中國對歐洲出口還將將維持同比個位數的低增長,并拖累中國整體出口增速繼續放緩。加上近期,歐債持續動蕩,人民幣對歐元大幅升值的滯后影響,中國整體出口下滑的趨勢很難改變。
第三個看金融指標,由于金融指標是實體經濟的先行指標,因此,更多地參考新增信貸規模將有利于進行對未來的指引。從3月份的新增信貸來看,盡管金融信貸突破了萬億大關,但反映在企業投資需求的中長期貸款出現了下降的苗頭。3月份,央行對5000戶企業家的調查顯示,一季度國內訂單和出口訂單仍弱勢不改繼續下探。其中,一季度企業家宏觀經濟熱度指數為39.2%,較上季下滑2.5個百分點,較去年同期大幅下降了12.3個百分點,并連續三個季度位于50%的臨界值以下。
而對于中小企業外貿而言,國際貿易環境的急劇的變化則感受更深:我國已經進入了高成本時代,這對于依賴于“成本驅動”以及處于全球產業鏈低端的中小企業而言,價值創造的空間越來越小,被淘汰出局的越來越多。現在全球需求繼續萎縮,各類保護主義風潮漸起以及新一輪全球產業洗牌的漸趨形成,都使中小企業面臨著前所未有的生存瓶頸和競爭壓力,這也是與一般貿易相比,加工貿易和部分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為何復蘇更加緩慢的真正原因。
未來,在全球需求斷不斷修復的過程中,中國外貿將很難再現頭十年“雙位數”的高增長,個位數增長將成為常態。在增長趨勢性放緩的大背景下,加快貿易部門的產業結構升級,加快外貿增長方式轉變,加快新興市場的開拓已經刻不容緩。(張茉楠? 國家信息中心、中國國際問題研究基金會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