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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們面臨的遠不止這些。
這些年,院系有了創收任務,教授們有了壓力,請客送禮、拿回扣開始司空見慣,甚至出現更出軌的事,而對于真正的研究,往往能交差就行,“有了對經濟的追求,少了對學術的孜孜以求,其實就是‘逼良為娼’。”
嚴肅的東西一下變得商業化了。院里一位研究生老是往外投論文,老校長有些奇怪,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在給為課題組出錢的企業代寫。
沒有人看學術貢獻、學術態度怎么樣,只要能拉到項目能拉到錢就是有本事。
隨之而來的是,院系也開始沒辦法管教授了,要組織重點項目經常找不到人,對方往往一句話就堵得你無話可說,“你管我,年底的考核任務我怎么交差呢?”
從兩彈一星、牛胰島素到今天突然熱起來的青蒿素,都是幾十年前的成果,今天的中國科學讓世界記住了什么呢?
老校長的觀察是,重壓之下,對于科研,一些教授沒辦法也不愿意精益求精了,硬骨頭沒時間啃了,容易完成的工作先做,“那些基礎性的有風險的科研總是一放再放,最后誰會想起來呢?”
今天的大學校長,年終總結時,一年拉到了多少科研經費是重中之重,也是對外宣傳和對上級匯報的支撐數據。
而20年前,這些還沒有出現在這位昔日校長的字典里,那時,老校長關注的是教學質量的提升,是又多了幾位名家大師。
教學質量的滑坡近年來備受詬病,名教授遠離一線教學即為一端。老校長剛退休的時候,那會兒教授如果不能給本科生上課,還是件不光彩的事情。
但接下來的故事則讓老校長有些恐懼。這些年,退而未休的老校長偶爾接些項目,總會有身邊的教授“善意提醒”:成果給人家時“留一手”。請教半天才弄明白,人家辦企業掙大錢,成果全盤托出太吃虧,如果留一手,到時候還可以再私下談談掙上一筆。
這讓老校長很不習慣,“這不是貶低自己的人格嗎?”
讓老校長憂心的遠不止這些。
老校長所在專業有一名十分優秀的博士生,畢業后分到一個很大的企業,專業對口,很快做到企業里新技術發展部的負責人,對于自己設計的一個機械配件,在指定一家企業生產時,獅子大開口,結果被人錄音送到了單位只好遠走他鄉。
老校長對此非常惋惜,“一個好好的畢業生就這么毀了,他不知道市場運行的規律,只知道在學校里帶自己的教授是怎么‘言傳身教’的。”
有時,老校長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老古董”了,“存在即合理,老說人家也不對”,但很快,他又覺得必須說點什么,“一味鉆進錢眼中肯定害了教育也害了國家。在制度設計層面多考慮報酬的公開、合理總是應該的吧。”
編后:11月3日起,本報連續推出了“窮教授VS富教授”現象系列報道,引發了社會各界的熱議。寶馬教授和飛鴿教授的背后,并不是簡單的貧富問題,而是高校人才激勵機制、高校管理體制等更深層次的問題。
對這一現象,社會上有各種不同的看法。有人認為,這是市場經濟大潮下高校發展必然要經歷的階段,有其合理性;也有人認為,這種現象的存在會從根本上毒害教育和高校必須根治。對于如何解決這一問題,更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