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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弄堂游戲主題剪影
一眼準才能一剪準
自那天聽萬老一番“話說剪影”,又得到萬老的一幅大作,我激動之余就萌動一個夢想:我能不能學會這門神奇的技藝呢?
我決定試試。萬老送的那幅“我”,就成了第一個臨摹的范本。第一次下剪,我剪了個“四不像”。再剪,還是不像。我知道是基本功不行。就像練書法,你得從橫豎撇捺練起。于是我先練“一刀直”,再練“一刀弧”。在家練,上班空閑時也練。剪刀嚓嚓,雪花飄落,每天,我都要掃出一大堆紙屑。
終于,手上有點感覺了。我再對著鏡子或默記來剪自己肖像,或對著畫報中的人物剪。漸漸地,剪個人像也有點意思了。
那天,趁中午休息的時間,我將剪刀和紙放進衣袋,朝單位的門房間走去。
我的“對象”,就是門衛賴師傅。我已觀察多時,賴師傅長得很有特點,高顴福鼻,典型的“兩廣人士”。我走進門房間,與賴師傅搭訕起來。一邊找話說,一邊作最后的觀察。
賴師傅根本沒在意我,他隨口與我搭著話,眼睛始終警惕地望著大門外,忠實履行著職責。我悄悄掏出剪刀和紙,嚓嚓嚓剪了起來。剪畢,告辭。喜滋滋回到工作室,拿出“賴師傅”給同事看:“儂看是啥人?”“這不是賴師傅嗎?”又給好幾個同事看,大都沒走眼。成功了!我大喜。
人物剪影,最重要的是抓住對象的神態特點。我平日里常練“一眼準”。在路上,在公眾場所,看見有特點的人,我就“狠狠”地看,將對方的相貌死記于心。過幾天,我將其從記憶中調出,用剪刀剪下來。看像不像?是不是當初的印象?
有時,我去公園等人流較多的地方練習,常常在別人不注意時剪下他(她)的肖像。
單位午休時分,同事們“分門別類”地活動,打牌的打牌,下棋的下棋,打乒乓的打乒乓。一次,我觀戰下棋,見一位同事被對手殺得走投無路,急得汗都出來了。他低頭垂發,神情沮喪。我見狀掏出剪刀,飛快運剪,一幅夸張的“輸棋急煞”剪影躍然而出。同事見了哈哈大笑。
單位里知道我會剪影,就有任務派給我了。有時市工人文化宮和市青年宮搞聯歡活動,我就被派去助興。我大剪特剪,隊伍排得老長,我剪得老過癮。
那時,萬老雖然退休了,但還有許多信件寄到單位來。趁此良機,我主動擔當他的通訊員,常給他送信上門。同時也常將習作面呈萬老,請他指點。我因此成了萬老家的常客,并幸運地成為他的學生。
去“第一資料庫”請教
1988年去日本關西交流回國后,有出版社編輯找到我,希望與我合作出版剪影藝術圖書。我當即去了萬老家,請他出山來寫這本書。因為,萬老是中國剪影的開山人物,由他來完成這本書才是最合適的。
不料,萬老卻謙虛地主張由我主筆,他甘當綠葉提供資料,并允諾給該書寫序言。我感激并理解萬老提攜后生的用心,恭敬不如從命。在萬老的鼓勵下,我開始這本書的寫作。
為了收集資料,我跑遍了上海所有的市、區級圖書館,廠資料室、電影局資料室也翻遍了。可是當時這方面的資料很少,但我還是有意外的收獲。在一些歐洲古典名著中,我看到有西洋風格的剪影插圖,這正好印證了萬老“出口轉內銷”的推斷。
圖書館資料不多,萬老家就成了“第一資料庫”。我隔三差五去萬老家,聽他講述剪影的歷史,一段段記錄下來。講著講著,萬老就去書架、書櫥找資料。我就耐心等待,有時,他竟會為尋資料翻箱倒柜半個小時。
我努力把自己的實踐體會和萬老的傳授上升至理論層面,為使讀者能循序漸進地掌握剪影技法,我還收集整理了中國剪影和世界各國的剪影作品,力求使該書能更具實用性。1990年12月,我國第一本剪影藝術專著《剪影樂》一書終于出版了,萬籟鳴老師參加了首發活動。前輩的鼓勵,讓我至今感念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