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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在新春聯歡會上,澡友披著浴巾唱歌 攝/記者田寶希
位于南苑拆遷區的近百年老澡堂雙興堂,是京城平民“澡文化”的最后場所,依然保持著大池子、大床鋪的格局。為了能讓它留下來,老板熊志忠將澡堂申報了非物質文化遺產。
洗澡
九旬老店澡友難舍申遺或保傳統文化
一池清水、幾張躺箱,霧氣繚繞中是往來穿梭的澡友,這就是雙興堂——北京最后的傳統老澡堂。歷經百余年,它依然保持著大池子、大床鋪的老格局。在北京城的老澡堂相繼關門后,這里是眾多澡友最后的“樂土”。為了能享受泡澡的樂趣,一些澡友甚至搬到附近租房。
24張躺箱上,澡友們端坐嬉笑怒罵,議論國事,自得其樂。但這樂中有憂,澡堂位于豐臺區南苑拆遷區,旁邊的民宅已相繼被拆,不知道哪天便輪到它。老板熊志忠說,他最近將澡堂申報了非物質文化遺產,“要是通過,這兒就不能拆?!边@是澡友們最近聽到的最快樂的事兒。
澡友聯歡會自拉自唱“夕陽紅”
上周六下午,天南地北的澡友們組織起了自己的澡友新春聯歡會。舞臺簡陋,在墻上掛起一條橫幅。修腳用的長條凳被搬到中間,鋪上一層白浴巾,布置成舞臺。剛從池子泡出來的老張,將腦門的汗一抹,便坐上前,自拉自唱了一曲《夕陽紅》。
這是別致的一場聯歡會。不管表演者還是聽眾,大都頭發花白或禿頂,半裸或全裸著身子,用浴巾遮體。他們互相都認識,在泡澡問題上志趣相投,統稱“澡友”。大家洗澡的時候時常爭論得面紅耳赤,可穿上衣服,出了澡堂大門,還是朋友。
“嬉笑怒罵”是老澡堂“文化”
“你看現在,北京這交通越來越堵!”老張揮舞著胳膊,將食指不停地杵到老譚眼前,唾沫星子也隨之“跟進”。老譚鎮定自若,反問:“那你是沒錢,有錢誰不愿意買車呢?”略顯薄的床板,在老張的激動中微微顫抖,兩個光著身子的老頭,在就“北京城交通的好壞”進行爭執。聲音穿透彌漫在空中的水蒸氣,在寬敞的澡堂更衣室內環繞,伴有余音。兩人都年近七十,小學文化,一個年輕時蹬過三輪,一個賣過玩具。旁邊有十余位披著浴巾的澡友觀戰,或躺或坐,不時有人插話支持論點。也有習慣這樣聒噪的澡友,怡然自得地下象棋。
在雙興堂澡堂,時常坐在兩側躺箱上的老爺子們,分成兩大陣營對壘。充斥這個房間的話題有:朝鮮是否該有核武器、下個政治局常委是誰,也少不了葷笑話……老張說,“在這里,就是要吐沫橫飛地說古論今,這就是澡堂文化。”這種狀態,已經在這里持續了一百多年。
“鐵桿澡友”每天一泡
澡友們需要這么一個地方來發泄。雙興堂,寄托著他們的情感。
雙興堂就在南苑機場北門旁,維持著百年前的格局,兩側是24個躺箱,中式天窗。墻上掛著曾以此背景拍攝的電影《洗澡》劇照。
每天吃過午飯,70歲的馬奉山便提著水杯,坐上公交車,從東高地趕過來。8元錢換來一條毛巾、一塊香皂。老馬曾是廠長,不缺錢,家里有浴缸、有淋浴,但就是喜歡澡堂。他已經熟悉了澡堂鍋爐熱水味兒,閉著眼也能摸到躺箱。泡澡已經成為他們的一項日常項目,就如同喝茶人愛茶,遛鳥人愛鳥。為了能天天泡澡,原住崇文的老張、原住房山的老譚等澡友,甚至都搬到了南苑來。和其他澡友差不多,老馬每次泡20分鐘,便要回到躺箱上。
在越來越注意衛生、節省空間的現代洗浴中心,躺箱是北京老澡堂區別于其他浴池的標志性物件。雖然就是幾塊木板搭接而成,但澡友們就是沖著這幾塊木板而來。澡友們最要緊的項目都要在這上面進行,拔火罐,刮痧,品茶,下象棋,侃大山。